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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一旦撞上这种事，就得接二连三地反复跑，这会大大影响工作效率。今天又是一个倒霉的日子，收件人一个个都不在。看样子，一天送四十五家的定额是没指望完成的了。送件的效率一低，就会影响下午的收件，结果是记件提成越拿越少。

这个月的开销大，孩子要过七五三（日本民俗。男孩子进三岁、五岁，女孩子进三岁、七岁那年十一月十五日父母为孩子举行的庆贺活动。译者注），亲朋好友的婚礼，丧礼都得到场，不多挣几个怎么行?

&ldo;这下可惨了。&rdo;佐川嘀咕着。不过，他还是不死心，又扭了扭门锁柄‐‐门轻巧地开了，原来这门根本就没锁上。

&ldo;原来家里有人哪!&rdo;

明明有人在家，为什么偏偏不答理?佐川火不打一处来。如今假装家里没人的也真多，而且是无缘无故地这么干‐‐懒得和人打交道的&ldo;心烦族&rdo;正在急剧增加。

这时，隔壁一事的门开了，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来。看样子，她是这家的女主人。

&ldo;像这么叫都不出来，肯定是不在嘛!&rdo;女主人的语气里带着责备。大概是佐川的叫声令她生烦了吧。

&ldo;可是，这家的门没锁啊。&rdo;

&ldo;哦?这就怪了。难道是敞着门出去了?&rdo;女主人一脸好奇。

&ldo;说不定是睡着了。&rdo;佐川又作出了新的想象。他从门空隙里伸长脖了，又对里面叫了一声：&ldo;石野，你的快件!&rdo;

可是，还是没有反应。也不像是有人在里边故意不吱声，家里好像根本就没人。站在佐川身后的女人也探头看了看：

&ldo;我说吧，家里没‐‐人，既然好不容易跑了一趟，那就把东西放我这儿吧!&rdo;中年妇女劝佐川说。

&ldo;不行，我还要收件人盖章呢!&rdo;

&ldo;我来签个字吧!&rdo;

&ldo;那就再好不过了。&rdo;

没想到隔壁的女人这么热心。佐川请她签了宇，正准备走时，&ldo;哎，你看!&rdo;女人吃惊地叫道。

&ldo;怎么啦?&rdo;佐川扭身回过头来，问。

&ldo;房里的灯开着呢!&rdo;女主人说。因为周围很亮，起初谁也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原来，门口过道间旁厨房的天花板上亮着灯。

&ldo;肯定是没关就出去了。&rdo;

&ldo;奇怪呀，这家的主人是夜晚出去干活，早上总是起得很晚，按说是在家的。再说，今天的牛奶也还没拿进去呢!&rdo;

经这么一说，佐川才注意到，门外小窗里放着满满的一瓶牛奶。

&ldo;肯定是还没睡醒。&rdo;

&ldo;我隔壁这家是从来不开着灯睡觉的。我说，对不起，你能不能进去看看?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rdo;女主人双手捂着胸口，说。

&ldo;我是来送快件的。&rdo;

&ldo;别这样，拜托了。要是她在房里心脏病、脑溢血什么的发了，我们不管总不合适吧?再说，自杀了也说不定的。&rdo;

&ldo;你别吓我。&rdo;佐川不好意思走了，有点骑虎难下。他战战兢兢地从厨房向房里走去。门上吊着珠串帘，门帘里边是一间八个塌塌米大小的和式房间。佐川拨开门帘，准备往里走。

刚钻过门帘，佐川立刻愣住了，双腿硬绷绷地站在那里再也没往前挪‐‐他眼前出现了可怕的一幕。

&ldo;哎，出什么事了?&rdo;女主人急不可待地问。

&ldo;太太，你最好别看。&rdo;佐川急忙从房里出来，催着女主人跑开了。

3

十一月十五日上午十一点前后，110接到报案，在目黑区绿丘三街的一栋公寓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这栋公寓位于目黑区最南端。这片地带，像一根伸出的盲肠，夹在世田谷和大田区中间。

这是一栋四层楼房，能住二十户，现有十七户人住。房间以单套间为主，住户大多是单身，或是没孩子的小家庭。

发现案情后报案的，是一个来这里送快件的司机。据说，他发现这家人门没上锁，进而生疑，于是进去看了看，不料发现了死者。

死者是这家住户的户主石野和枝，二十五岁，职业是酒店招待员，就职于银座七街的黑马酒店。警察随即赶到现场，对现场的情况和女尸展开了案发现场取证。警察是从现场的外围一步步地靠近尸体的。因为如果一开始就靠近尸体，有可能带上先入观，进而影响破案的思路。

案情被发现时，门没有上锁，室内没有搏斗或者翻箱倒柜的迹象。除使案情发现人生疑的厨房顶灯外，尸体所在的和式内室的吊灯也开着。面朝东方正门的玻璃窗上挂着印花布窗帘。

起居室的中间放着一张低茶桌，桌上放着威士忌瓶和两只玻璃杯，说明这里来过客人。玻璃杯都是空的。

与邻家相隔的墙边放着大衣柜和挂衣柜，柜门都关着。另一面墙边是三面镜和挂衣架。地上胡乱扔着脱下的外套。毕竟是单身女人的住处，房里整理得井井有条。只是，厨房的洗菜盆里堆满了垃圾，发出难闻的气味，衣柜里乱塞着一些没洗的衣物，冰箱里几乎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些发了霉的面包和凝成了块的牛奶。

死者趴倒在茶桌旁，身上的衣服并不怎么乱，只是沾着一些脏物、有些皱，估计她死前曾痛苦地挣扎过。脖子上有一圈用细绳索勒过的痕迹，呈水平线状。脖子后方的痕迹是交叉的。据此可以推断，凶手的作案方式是：趁被害人不注意时从后方将绳索套在她的脖子上，然后用力猛拉绳子的两头。看来，被害人没来得及反抗就窒息身亡了。尸体的成色还比较新，从被发现时往前推算，估计死亡时间是在十‐‐十三个小时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