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得很慢,每咽一口都要停顿少许,直到一杯酒见底,仿佛已过了一整支烟那么漫长的时间。
“我对乔七说的是实话,你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没什么好辩解的。”
“是么……”
“还有很多话我没有说,因为不知道怎么跟他讲,我们之间的事,我想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白项英回到沙发前,两只手从上到下缓缓揭开衣扣,真到脱的时候却又背过身子。
“我送你走也是为了补偿你,你在香港肯定比留在天津过得安稳,至于我……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也许需要点时间,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哥哥,你好像在等我不爱你……你其实在拖延时间,等我放弃,是吗?”
霍今鸿走上去,从背后搂住对方,帮他把衣服从胳膊肘上剥下来扔到一边,肌肤相贴这一刹那空气里的烟味被另一种味道替代了。
活生生的人味道。
他不是第一次见白项英的身体,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迫切地想要感受对方,简直连一秒钟都等不下去。明明还有很多事没问,很多话没说,可此时此刻一切思维都停滞了。
白项英察觉到身后粗重的呼吸,顺着被搂抱的姿势弯腰解开腰带。
松手的那一刻他又犹豫了,担心仅仅靠这点药和酒精还不够使自己动情——因为即便是在平常完全放松和做了充足准备的情况下,他也不能够像从前那样做出回应。
并非怀安做得不够好,而是症结在心,难以自愈。
霍今鸿搂着他翻身卧倒,因为一直没得到答案于是自顾自接得道:“我怎么会不爱你呢,哥哥,就算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还是想要你,除非你再骗我一次……如果还有第二次,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只有死了你才不会骗我。”
白项英舒展开四肢感受对方的体温,一并传来的还有不属于自己的心跳,那么鲜明而充满生命力,如同荒芜之地中忽然生出的水流。
“别说死,今鸿,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总是说死呢?”
“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哥哥……我说过我离不开你,可你还是要把我往外推,是你在逼我死……”
话未说完霍今鸿忽然倒吸一口凉气。白项英伸手握住了他,就像很久以前两人在霍军兵营的单人床上相拥而眠。熟悉而又陌生的温柔,就像是麻痹人的毒药,但他早已不是懵懵懂懂轻易就能满足的小孩。
“你……你吃了什么东西?”
“……”
白项英沉默不语,一点点蜷缩起身子匍匐到对方身下。霍今鸿喘着气,眼看他用另一只手撇开发梢。昏暗的灯光下那张消瘦的面孔依旧惨白,唯有眼角和面颊透着股病态的潮红。
“哥哥,你只有吃药,才能和我做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