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故就泄了力,怔忡望向睚生的背影,忽觉着几辈子的时辰都不足此时漫漫。
我到底不知自个是如何走入殿中,又如何静静自持,看着那玄冰上安然躺着的男子。
仍是那副好看眉眼,神色如常浅淡平和,唇边似蕴着一分玩味笑意,身穿着他最喜的一身雪青衣袍。
我盯着这张好看脸皮。
兴许他早就和安宁约好了这日,又兴许是他早料到了这日,亦或是他无意发现了安宁陨落之事。
总之一切种种,我早就该想到的。
唯有我天真侥幸,以为离重这厮会对我好一点,他是真的应允了我,会喝下忘魂汤,忘记前生随我继续快活一世。
那玉瓶在怀中如这块万年的玄冰一般冷寒。
明明就差一点了……
可偏偏是今日,偏偏他一刻不等。
我约是悲极生乐,仰面疯魔似的大笑起来,朗朗笑声在殿中回荡。
转身侧首间瞧见殿外的万千同袍。
好啊。
这偌大殿中,只剩我一人。
……
自后不出一日,妖尊陨落的消息应是传遍了天上地下。
枕白翌日就来殿中寻我。
通报的妖兵跪在我跟前,声音有些发颤,“大人,九重天的枕白上神求见。”
“让他滚。”
“是…”妖兵领命退下。
不过转眼的时辰,殿外传来争执声,“上神,你不能进殿……”
这话还未言尽,来人已不顾妖兵阻挠,毫不客气的施法强自入殿。
我瘫坐在玄冰前整整一夜,眼见着日夜交替,精气神全然已磨得干净。闻声更是连眼皮都懒得掀,默然听着他叫脚步声渐近,一截素白衣袍映入眼。
他走到我身前矮身蹲下,轻声道:“青青,抱歉我来晚了。”
我这才抬了下眼,脑中跟浆糊似的不清不楚,也不知他为何这般说,但瞧着他一张憔悴面容,想来也为了安宁伤怀万千,这会儿能好生站在这处,想来也是因此九重天再无暇顾及他。
我一出声,才发现声音嘶哑干涩至极,“你来作甚。”
我委实难再同他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