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天师告诉他的吗?工作人员又转向顾青,“您——”“先去最近的医院,他得去做个全身检查。”顾青淡淡说道。“好。”历允在下一个路口调转,朝市第三人民医院而去。博物馆和第三人民医院只隔着两条街,不到十分钟,历允就将车停在了急诊门前。“我过去了。”工作人员下车,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其实他也隐隐感觉到了顾青和历允之间微妙的浮动,但不明所以,一边朝前走一边悄悄回头。顾青的目光一直停在前方,他不说话,历允也就一直沉默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内的尼古丁气息逐渐散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雨后丛林所散发出的潮湿气息,又混着点很难形容的腥气。一定要说的话,这味道会让人想到观音庙前,受香火供奉,却又在某个清晨,因为不明原因翻白肚皮死去的锦鲤。“你们在查的那个后辈没打算害人。”“——这具身体的魂灵在哪?”顾青冷声问道。历允没回答他的话,而是侧过头,目光带着散漫的笑意,“他只是想和发妻再续前缘而已。我看那位叫宋时清的小夫人也挺适应的,你们为什么偏要打扰人家的生活呢?”车窗外的天空自远而近从浅蓝过度成深蓝,云层的上端呈现出浅粉与金色混杂的绚烂色彩,下端渐渐融入苍穹。顾青不耐,抬手起诀。部门和他现在只是打算查清楚谢司珩的来历和影响。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并不打算干涉谢司珩和宋时清之间的发展。但顾青没心情和这东西多费口舌。只是,这一次,身侧的阴冷感并没有褪去。顾青的侧脸线条崩得极紧,他一字一顿,“你杀了他。”“怎么可能,只是暂时让他出不来了而已。别担心,等你离开这边,我就把身体还给他。毕竟你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我不太放心。”科伦坡港口。十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卫在渔船间搜查来搜查去,一个一个地核对船主和外国旅客,不少被拉住的人都是一脸莫名其妙,挣脱以后莫名其妙地继续朝前走去。宋时清他们之前坐的那条观鲸船,早就已经被人里里外外查了多次。宋时清也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只知道他们应该没找到他们要的东西,领头的那位长官正在打电话通报,神情焦急。科伦坡这边的治安也太差了吧。他收回目光,在饮料区拿了两瓶椰汁,朝谢司珩的方向走去。因为被那艘观鲸船牵连到了,他和谢司珩必须在这里等待搜查结束才能回去。宋时清是有点不高兴的。出来玩这一趟,又受惊又受骗,现在还因为当地的治安问题被扣下不让走。他就没旅过这么惨的游。谢司珩听见他的脚步声,适时抬头,见宋时清一副委屈巴巴有不愿意说的样子,笑了起来。“累了?”“想赶紧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来了。”宋时清闷闷地坐下来,恹恹地趴着。那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司珩欺负他呢。谢司珩的食指指腹在手机边缘轻轻地摩挲,像是在脑中斟酌一个决定。“给你看个好玩的。”“嗯?”宋时清提起了点兴趣。谢司珩将手机转向他,上面的照片,正是顾青他们在老城隍庙找到的那两张中,拍谢司珩小时候的那一张。宋时清有些惊讶,“你小学时候拍的吗?怎么是黑白的?”“是ai合成的图像。别人发给我的新模型。怎么样,是不是像真的一样。”不得不说,谢司珩小时候确实长得讨人喜欢,宋时清放大看细节,“好像啊。”“还有一张。”谢司珩憋着坏,划出了那张宋时清与他的“结婚照”。只是这张中,没有那个附在宋时清身后的黑影,只有像是装饰一般,被安放在花架上的骨灰盒。宋时清愣住了。“……你。”他看看谢司珩又看看手机,心中不知为何毛毛的。顿了两秒以后,宋时清终究是没品出那份本能的畏惧,羞耻地小声谴责,“你的爱好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干嘛让我穿裙子?”“我还想让你穿旗袍。”谢司珩阳光灿烂。“……你正常点,谢司珩”宋时清手指微微蜷起,嘴上还硬着,“你这样我想让你去看医生。”他总是对亲近的人格外纵容,纵容得有时候都察觉不到对方就是在得寸进尺,就是行径恶劣。宋时清哼了声,正要将手机递还回去的时候,上方视频平台跳出了一个推荐。——《科伦坡观鲸船闹鬼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