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你了哈哈哈。”老板爽朗地拍她肩膀,蹲下来从收银台底下拿了两个厚塑料袋。“我那边接了个饭局,有些鱼少了,我过来拿点。”“我帮您。”店员跟着过去。老板一边跟她唠嗑,一边走到水池子前,往薄壳的格子里看了一眼,“嗯?怎么就剩下这点?”薄壳也叫海瓜子,国内吃得多,鲜甜味美,爱得人能磕到手酸。但科伦坡这边的人不喜欢,海滩上长一大片他们也当没看见。店里偶尔备的,也都是供在这里的华人买。现在一大早的,老板还真没想到它能缺货。“刚来了个奶奶,一起买走了。我看她样子应该也是华国人,要的全是你们才吃的小海鲜。”说着,她指了指几个格子。老板扫了眼,轻轻“咦”了一声。“她是不是家里有人怀孕啊。”老板伸手拨扇贝,在心里盘算了几遍。按国内的说法,海鲜性凉,孕妇得少吃,身体弱的最好别吃。所以讲究点的人家,当年就喜欢用老母鸡、姜、当归熬汤做底子,烫点不打紧的小东西给家里的夫人尝鲜味。这规矩现在已经没几个人还在遵循了,毕竟现在环境好,孕妇身体不像当年那么弱。要不是老板自己奶奶当年在国内家世特殊,怀孕时跟她提了好几次,她也不会知道。店员不知道老板在说什么,神情疑惑。老板也没跟她解释,“以后人家要是再来,你送她两包虾干。”能知道这做法,那位祖上在国内,搞不好和她的奶奶是老乡。而且,如果那位是严格按照老规矩的话,家里的晚辈估计是才怀。真用心啊。宋时清被谢司珩牵着,穿梭在高墙下的小巷里。谢司珩找的渔场在另一个城区,离酒店那整整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建筑特征和那边的也不太相似,全是挤在一起的高楼。楼与楼中间的路,仅供两人并肩。小巷里除了他们再没别人,科伦坡这一片的地图还全是乱的,宋时清和谢司珩已经在原地打了两圈了。再一次路过同一个灯塔状的路灯后,宋时清心平气和地侧过头,“谢司珩,我们是不是迷路了?”谢司珩诚恳,“你信我,沿着这条路往前,咱们很快就能出去。”宋时清绷不住笑了起来,“二十分钟前你就这么说的,然后带我在原地打了个圈。”这一块的房子真就跟迷宫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设计的。谢司珩捏他的手指,低声下气,“你信我,这条路肯定是对的。咱们再走一次就能出去。”宋时清把手抽了回来,“我不相信你,再走下去腿要断了。找个人问一下吧。”虽然巷子里没人,但往远处看,有些楼的前面,有几个聚在一起的本地人,过去问个路应该可以。“——不行。”谢司珩玩笑般,“我们要靠自己的努力走出去知不知道,这点小困难都克服不了,以后遇到更大的麻烦怎么办?”他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宋时清还是第一次见,被气笑了。“行,我在这等着你。你找到路回来带我。”——等我走出这片巷子,回来哪还能找到你。小傻子,看不出来咱们陷入鬼打墙了吗。那些看似没人的窗户后面,挤满了一双双盯着你的眼睛。老人都说长久没人住的屋子,容易被某些东西占。科伦坡这边海里的水伥太多,聚阴。久而久之,城里的东西也多了起来。虽然还没成恶鬼,但沾染邪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这一片是老城区的边缘,早就搬得不剩几个本地人了,还临海,久而久之,可不就成了个养蛊的地方吗。谢司珩叹了口气,背对着宋时清蹲下来,“上来,我背你。”“……不要。”谢司珩回头,宋时清朝后退了一步。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更何况,待会碰到人肯定都会看着他。谢司珩戏谑地看着宋时清拘谨的样子,“不好意思什么,上来。”“我自己走。”说着宋时清就要绕开他朝前走去。谢司珩两步跟上他拉住,搂着腰直接抱了起来。“谢司珩!”宋时清抓他胳膊,但怎么挣都挣不开,双腿悬在空中,全靠谢司珩的力道稳住身形。这样比背着更丢人。宋时清仰天叹了口气,“你怎么这样啊。”“我就这样,要背还是抱?必须选一样。”谢司珩“……背背背。”宋时清嘀嘀咕咕地小声抱怨,终于被放到了地上。谢司珩好笑,正打算反驳什么,宋时清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谁?”谢司珩站起身,将宋时清朝上颠了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