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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白坐她对面，一双长腿委屈巴巴地塞桌子底下。宋栀最初说来夜市的时候，沈聿白还担心她不喜欢这种喧嚣吵闹的环境。现在看来，他完全想多了。对面的女孩子抽出两双一次性筷子，将其中一双的塑料袋撕开递给他，等他接过去，又低头专心剥自己那双。身后是欢乐喧闹的人群，摊位老板忙忙碌碌的身影。她眉眼温柔，又带着一丝稚气，像干净纯白的栀子花，不染纤尘，却又恰如其分地融入这场喧闹美好的人间烟火里。粉吃到一半，宋栀看到路边那家奶茶店，最近很火的一家连锁奶茶店。小店里灯火通明，几个店员在里面忙碌地制作奶茶。她只看了不到几秒就收回视线，注意力重新回到那碗粉里。倒是对面的沈聿白也在同时起身，嗓音温淡，“想喝什么口味的？”宋栀反应了一瞬，弯起眸子笑盈盈地看他，“蜜桃乌龙茶，要加冰的。”沈聿白：“我去买，很快就回来。”吃完粉，宋栀捧着杯奶茶，和沈聿白慢悠悠地在夜市里闲逛。夏日夜晚凉爽怡人，但这条夜市街被烟火气笼罩，滋滋作响的烤肉，冒着缕缕热气的铁板烧，小摊上拢起的簇簇火苗，空气也被渲染得滚烫。一口冰奶茶滑进喉咙，那股闷在头顶的燥热感终于驱散些许。宋栀长舒了口气，又将奶茶递到沈聿白面前，吸管抵在他唇边，不容拒绝的命令式的语气，“张嘴。”沈聿白忍住笑，依着她低头喝了口。等他喝完，宋栀才重新将奶茶拿到自己唇边，自然而然地含住吸管，喝了口混着软糯珍珠的奶茶。这条夜市有几条街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因此也不算太拥挤。沈聿白已经养成了习惯，不论走到哪、人多少，他都会下意识地把她护在里侧。走到一半，宋栀在一个卖糕点的摊位前停下。老板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婆婆，跟他们介绍说这是手工现做的糕点，没放任何添加剂，还切了两小块给他们尝。宋栀道了谢接过。转身将另一块递给身后的沈聿白。结果那人眼眸带笑地看她，也没接的意思。宋栀无奈看他一眼，伸手把糕点喂给他。糕点呈长形，不算太小，宋栀指尖捏着中间。喂的时候不知道他是有意无意，唇轻轻擦着她指尖过去，将那块糕点含进嘴里。宋栀：“……”宋栀明显感觉指尖触电似的麻了一瞬。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拿着另一块糕点，送进自己嘴里。味道真的不错，白色的桂花米糕上点缀着金黄的蜜糖，口感软糯绵密，舌尖上满是桂花香味。宋栀转头看向沈聿白，眼眸亮晶晶的，“好吃么？”沈聿白轻笑了声，实话实说，“好吃。”最后宋栀买了很多桂花糕，又买了些紫米糕、蜜豆糕之类的，想着带回去给父母尝尝。俩人牵着手沿着这条街往前走。沈聿白手里提着刚买好的糕点，问道，“爸也喜欢吃这些么？”“不是，”宋栀牵着他的手轻轻往前晃了晃，眼睛弯弯地，“他本来不喜欢吃的，但是我妈喜欢，又经常怂恿他一起吃，时间长了，他就喜欢吃了。”说完，宋栀忍不住笑，“是不是很神奇？”沈聿白也笑，“确实。”行至街尾，与另一条街相接壤的路口，有一座古风楼宇，翘瓦飞檐，盈满金光。入眼即是金碧辉煌，廊下挂着一排古风灯笼，灯笼底下的红色长穗随风轻摆。沈聿白之前在网上提前看过攻略，这里是标志性的打卡景点。此刻许多人停住脚步，拍照留念。沈聿白也停了下，侧头看她，“要拍照么？”不用说话，单看女孩子盈亮的眼眸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沈聿白勾了勾唇角，把她手里那杯奶茶接过来，然后拿出手机。宋栀没急着走，看他相机开着九宫格的网格线，开玩笑道，“会拍照么？”沈聿白瞧着她眼睛，笑了声，“你小瞧人是不是？”说着，他用手机比了下构图，对宋栀说，“站那个灯笼右边的路灯旁边，这样拍出来好看。”宋栀看他有模有样地摆弄手机，忍住笑，“噢”了声。然后乖乖走到那盏晕黄的古风路灯下站好，等他拍照。还跑不跑了拍完照，宋栀拿着沈聿白手机看。他拍了很多张，不同角度不同位置都有。其中有几张不仅把宋栀拍得身形高挑，而且将三层古楼的全貌一并框入画中。宋栀想起来，这几张是他蹲下来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