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有个男同学做家教很疯,一周有五天都在校外,多的时候一天要辗转三四个学生的家,因此常常旷课,被老师骂不务正业,说他这样下去肯定要挂科。他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每天来去匆匆,我找了个机会终于在走廊堵住他,问他现在家教费怎么收的。他一脸警惕的样子:“干嘛?”“我,我考虑也去做家教。”我支吾着说。“哦。”接着他很痛快说了一个数,临走前又对我补了一句,“你专业比我好,又拿过比赛名次,把该带的都带上,价格可以比我报的高一点。”何止是高一点啊,我心里汗颜,我一周才三天,已经是他的双倍还多了,我都不知道我们老师出去教能不能拿这个数。我知道金钱现在对我的重要,我并不是多么清高的人,收下这钱我已经能飞速想到什么用处,都可以在学校附近租一个好一些的单人间,可以多给李续一些钱,可以换一份轻松些的兼职,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如果给我钱的是其它的有钱的雇主,我应该会犹豫一下选择不吭声的收下。但现在这雇主是余浓,我就不太忍心了,我知道他的身体并不好,他开清吧也不容易的,还要养父母和他弟弟,等于全家的胆子都压在他身上。每个人赚钱都不容易,但余浓的不容易会让我愿意舍弃自己的利益。我知道今天并没有课,可我还是去了余浓家,带着多取出来的钱。我已经记不清余浓说了些什么,但他只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后,就让我再次收回了这个钱,并且,我好像对他的经济状况有什么误解。我那天主要的目的就是退钱的,但在很久之后,我能想起来的,只有我们度过一个很愉快的阴天的下午,我们聊天,我还弹了琴,我请他试试,但是他不愿意。于是我一遍又一遍的弹,几乎把我的毕生所学都拿了出来,和在练习室的一遍遍重复不一样,不是为了追求技艺的高超,而是单纯用音乐享受时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光。--------------------更啦,晚上好呀!储燃日子开始有了沉淀的感觉,这么久了,第一次有了一种熟悉某个地方,或者说,我可能是属于这个地方的想法。最近的小插曲是李续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我因此不能和余浓他们吃晚餐,要过去照顾他。他从一家餐厅的二楼楼梯摔下来的,好像和什么人起了争执,具体的原因我不知道,但和他找的那个人有关。有些人看起来刀枪不入,但一点点软肋就可以要他的命。李续就是这样的人,一旦有人知道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信息,就等于捏住了他的七寸。“真对不起啊燃燃,每天都这么麻烦你。”李续躺在医院,腿上还打着石膏。他的早饭和午饭在医院定,晚餐是我买过来,我和他一起吃。李续放下手边的书,朝我笑笑说:“这几天才反应过来丢人,小孩子都不会摔倒的楼梯,我直接摔进医院了。”“在气头上也难免的。”我吃着饭,打量着他的伤腿。“怎么了?在猜什么时候会好?”李续问。“余浓也有腿伤。”我忽然说。“余浓是谁?”他吃着面。“就是那个啊······”我一时都不知道怎么介绍了。“哦,我想起来了,那个清吧店主,你的暧昧对象。”李续说。其实我提过余浓很多次了,但李续一向不怎么关心别人的事,下次他肯定还是会忘。不过也没关系,我喜欢的人,不需要强迫别人记住他的名字。“不是什么暧昧对象。”我支吾着,心里却有点高兴,这个称呼好像有发展的可能一样。“他的腿是怎么受伤的?”“有刀伤,治疗之后没注意休养。”我不自觉说起余浓的事情,但感觉说起来干巴巴的,没有余浓自己说的有趣,“下次你去见见他吧。”“他会想见我?”李续挑了一下眉。“为什么不想见你?”“算了,等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没那个时间。”李续搅了搅碗里的面,犹豫了一会说,“燃燃,这次出院之后我要立刻走。”“有线索了?”我问。“嗯,只是这次我没有工作太久,再加上住院,资金方面——”“这个你别担心。”我顾不上吃面,拿纸巾擦了下嘴,从包里拿了一张银行卡出来,“这个卡给你,是我这段时间存的,你先拿去用。”李续犹豫道:“这次很有可能是真的,但地方很远,时间会有点长。”“没关系,你尽管去。”我说,“钱花完了随时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