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立刻藏到安全地,小白虎这会儿还在屋外睡大觉,他必须叫着虎崽一起走,避过此次危机。
“风崽,”周严一边焦急呼喊,一边快步下楼。又是一声闷雷,不祥感飙升,他的身体正在脱离控制,数不清的无形丝线拉扯他的身体,意图将他变成提线木偶。
他不允许自己沦为那副模样。他不能输,不能败,否则,楚烽为他所做的一切就没了意义。楚烽至今下落不明,原因之一正是为了保护周严。
“风崽,快回来,”周严话语急切,“我们得去安全的地方。”
大树下,虎崽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别催,他早就听到了雷声,打雷下雨而已,他会注意安全,不被雷劈,用不着东躲西藏。
他正要拒绝回屋,抬眼瞅见周严的模样,惊讶的睁大双眼。对方的状态特别差,脸色苍白,气息紊乱,步子都踩不稳了。
生病了吗?
周严生病了,该怎么办?
小白虎急匆匆的取出小孔雀送给他的金属小球,里面剩有许多小药瓶,他把小药瓶推向周严:“给你。”
生病了要乖乖吃药,是周严自己说的。
见状,周严莫奈何的笑了:“我没事,不用吃药。我们快回屋,这里不安全,有坏人。”
坏人?
虎崽困惑不已,有坏人就打跑坏人,周严可以一下子捏碎金属块,难道赶不走坏人吗?
周严没解释,有些事给小家伙说不清楚,更何况时间紧迫,他们先前往安全地点,切断定位再说其他。
岂料,周严走向小白虎时,几道闷雷接二连三的砸下,他仿佛被击中一般,意识猛地恍惚。
他心里一紧,深知自己处境不妙,他极力保持清醒,却没有任何作用,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倒地前,一道力稳稳的拉住了他,虎崽心急地咬住周严的衣服,怕他摔伤。小家伙没见过周严生病的样子,着急的不得了。
周严全身无力,头痛难忍,天旋地转的冲击没结束,新的凶险说来就来。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他喊道:“风崽,快跑。离开这儿,这里很危险。”
他走不了了,可虎崽得赶紧离开。
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几片叶子随风飘落,落在衣服上,周严失去了意识。
同一时刻,小白虎炸毛,他终于觉察到不对劲,四周弥漫着讨厌的气息,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盖住了天空。他守在周严身侧,阵阵低吼,阻挡那些看不见的东西靠近。
他生气的挥动爪子,空气转眼化作风刃,冲向四方八面。遗憾的是,他一无所获。
虎崽烦躁无比,爪子不停的刨动泥土,始终无法降低郁闷。他讨厌这种感觉,却不懂自己该怎么办。
打架的直觉提醒他,敌人即将到来,可偏偏他缺少对付敌人的有效手段,他的攻击打不到任何东西。周严说得对,他的力量还不够,他还在学习怎么击败有防御的敌人,击碎那些防护材料,他不曾学习,如何击溃看不见的敌人。
他不断地怒吼,双眸染上了血光。他想把周严拽到安全的地方,可惜他不清楚什么地方安全,能够避开可恶的敌人。他只能暂时拖着周严到大树底下的躺椅,对方平时经常躺在那儿。
下一秒,他似有所感的望向大树,静静的望着。他鬼使神差的走上前,不明白自己为何靠近,好似距离这棵树近一些,他安心一些。
虎崽抬起小爪子,轻轻地碰了碰树干,大树霎时泛起光芒,而树边的虎崽则缓缓的闭上双眼。
不一会儿,他的身体舒展开来,楚烽自树旁站起身。
楚烽环顾四周,这回不是客厅的沙发,而是屋外,他前方有一棵大树,除此以外,依旧不见屋主人的身影。
只不过,眼下不是思考屋主在哪儿的时候,他瞅瞅周围,而后抬头望向天空。无形的力量如密集的丝线般充斥附近空间,无论谁在定位,他讨厌被控制、被监视的不自由,讨厌某些人高高在上,肆意掌控别人的人生。
他厌烦这些自以为是,所以,他必将撕碎这一切。
楚烽在树旁站定,手掌贴在粗燥的树皮。瞬息间,大树急速生长,发疯似的朝着天空蔓延,它如同一把绿色的巨伞覆盖住方圆区域,连同两层小楼一并归在其中。
风吹叶动,天空的阴沉淡了,令人烦闷的响雷已然远去。这是一处外界无法触碰的特殊区域,隔绝外来的窥探和定位,扰乱了对方的计划。
他虽看不见,但不难猜测对方的暴怒,不肯放弃又无计可施的咬牙启齿。
确保了处境稳妥,楚烽低头瞅瞅沾染泥土的衣服,他记得自己带回了一棵树,不记得有没有种下。如今看来,树的确种了,也许是他自己动的手,也许是屋主人代劳。
他熟门熟路的来到二楼,简单冲了个澡,重新取了一套干净衣物。他没有留在空无一人的两层小楼,而是重新回到大树底下,那里有两张躺椅。
楚烽坐在躺椅,拿起放在椅子上的零食袋。袋里全是水果干,他兴趣不大,仍然拿起一块咬了口,随即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不难吃,但也不怎么喜欢。
紧接着,他的视线落向另一侧的躺椅。那里有人,即使他看不见对方,只能见到一两片从大树飘落的绿叶。
参天巨树,树下的两张躺椅,这般景象似曾相识。他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身体依旧难受,好在不似最初那么虚弱。他毫不怀疑,遗忘的一切终将归来,真相迟早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