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赶紧收回手,阿烟抬起头,却见这人不知何时又昏了过去。自从阿烟祖父去了后,村里人对待阿烟越发的热情起来。原因当然是那个什么价值连城的古籍,但阿烟从未见过,甚至都没听祖父提过。雀儿等人来了后,还旁敲侧击的想探书籍的事情,阿烟实话实说:“没见过。”“哎呀,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罢了,何必如此小气。”要不是家里非让她和阿烟打好关系,她会来这?还端了一碗肉菜,真是白瞎!雀儿皮笑肉不笑的端着菜要往堂屋进:“正好快晌午了,你吃这个就不必再生火了。”后面几个姑娘也都是来给阿烟送吃食的,见雀儿迈步往堂屋进,她们面面相觑了一会。照理说该往厨房去,雀儿反而进了堂屋。揣了什么心思自然不言而喻。几个姑娘家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就要跟着雀儿去,阿烟赶紧跑到前头,笑盈盈的接过碗。“我来就好,现在不饿放到厨房一会再吃。”每次来阿烟家,她都会阻拦不让进屋,雀儿心里嗤了一声。还说什么不知道古籍的事情,那现在防贼似的防着她们是为何?难道怕她们进屋里偷锅碗瓢盆不成?本来因着平安哥钟意阿烟的事情,雀儿老早就对阿烟不满了,上次采蘑菇在山上时,平安在那么多人面前不顾她只关心阿烟,导致雀儿更是怨念深重。今个儿她还必须进了!“正热乎着,你趁热吃才好,别客气我帮你端进去。”雀儿端碗的手不动神色的动了动,有一个米粒大小的蛊虫顺着她袖口爬出来,雀儿假装拍阿烟,等再抬手时,那只蛊虫就不见了。阿烟觉得肩膀处怪怪的,她侧头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而雀儿等人也趁着这个空隙进了堂屋,正好看见阿烟房间门虚掩着。“阿烟,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没进你房里看过,你不介意让我们几个小姐妹进去参观一下吧?”雀儿嘴上客气,实际上早就抬脚往房门口走了,还笑嘻嘻的道:“天气热门窗关这么严实做什么,莫不是屋里藏了人?”本来雀儿是无意识的提了一句,但片刻后她脚步顿了顿。怎么屋里好像真有个人影?!之前雀儿就当众暗示过阿烟半夜私会男子的事情,但没人放在心上,阿烟虽然没有亲人在世了,但小姑娘相貌好性子柔,不愁找婆家。为此雀儿还独自生过闷气,觉得为何大家都不信她反而信阿烟?想到这,雀儿眼睛放光的盯着阿烟的房门。这回当众捉奸,看她要如何辩解!什么好姑娘?还不是在屋里藏男人!“雀儿,你干什么?”肩膀的不适感消失,阿烟回过神来快步走来想要挡住她,可惜她来晚一步,雀儿已经站在房门前,伸手推门。阿烟瞪大了眼睛,心脏扑通扑通跳。那个男人还在屋里,而且他……裸着上半身。南疆男女大防是没那么重,可是闺房里出现没穿衣服的男人,怎么解释怕是都行不通!阿烟的紧张被其他几个人看在眼里,她们几个心头一跳。不会真的有男人吧?屋里窗子半掩着,有些昏暗看不清。透过房门缝隙,雀儿确定屋里坐着一个人!“哈哈,我一猜就是有人,你们快来看!”雀儿实在等不及看是谁了,她猛的推开房门,将屋里的情形展示出来。雀儿面向众人,脸上的喜色掩盖不住,得意洋洋的道:“看啊!她藏人!”这可是大事,此事一出阿烟的名声就臭了,到时候平安哥肯定死心。只是雀儿脸上笑的开心,却发现其他人神色怪异的看着她。看她做什么?不该看屋里人或者阿烟吗?“雀儿,你看看屋里是谁。”有个女子好心提醒了一句。“能是谁,定然是藏的野男人啊。”雀儿边说边回头看屋里,而后身形顿住失声道:“怎么是你?”床榻上的人缓缓起身,轻巧的迈步走出来,随手将房门关好,问她:“怎么就不能是我?”谁能想到屋里竟然是春桃?“不对,一定不对。”如果屋里人是春桃,为何阿烟不让她们进去?一定有猫腻。雀儿作势就要闯入房里,被阿烟一把拉住。“我叫春桃来帮我炼蛊,屋里都是机密的东西,不方便让外人看。”村子里家家户户多少都会炼蛊虫,虽然大体功效一样,但各自有其独门秘方。尤其是阿烟的祖父,出了名的用蛊高手,当然会给阿烟留下不一样的宝贝,不给外人看正常。其他人也都信了阿烟的话,纷纷提出告辞。只有雀儿,视线在阿烟和春桃身上扫过,似在思考什么。“怎么?要留下来一起用饭吗?不巧,我家里碗筷不够。”阿烟脸上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微冷。可惜一点红数量不够了,否则定然要再给雀儿放一只吓吓她。雀儿无法,只能不甘心的走了。“阿烟!你怎么回事啊?”眼见着人全部走了,春桃还是压低了声音,皱着眉头问她:“那人是谁?”手心里是方才吓出来的汗,潮乎乎的难受。阿烟拿出帕子边擦手边道:“就是一个过路的人。”春桃急了:“若不是我从外面窗户跳进来,到时候被人看见屋里有男人怎么办?阿烟,你和我说实话,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屋里有很多血迹?”祖父祖母去了之后,对阿烟最好的人就是春桃了,有什么事情她都会想着阿烟,对阿烟像是亲姐妹似的。因此阿烟不想瞒着她,实话实说。“蛇?你什么时候养的蛇?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陌生男人住在你这,若是被人知道了就糟了。”本来村里就有谣言,如果让人知道这个男人的存在,只怕是雪上加霜越抹越黑。阿烟点头:“我知道,等他醒了就会走了。”春桃:“行,最好是今天就能走,你没看雀儿的架势吗?她呀非得找到你的把柄才肯罢休。”阿烟笑了:“她不敢当面说什么,若是敢胡诌,有她好受的。”“你和我说实话,采蘑菇时雀儿身上的那只蝎子是不是你放的?”他们去的那座山不适合一点红生存,按理说不可能出现。再有,当时是雀儿暗指阿烟不检点,话刚说完蝎子就出现了。太过巧合了。所以回去后春桃一直在琢磨这件事,越想越觉得是阿烟做的。旁人不知道阿烟,她最是了解,阿烟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只是不表现出来罢了。也不怪阿烟如此,她身边没有亲人护着,只能靠自己。“是,”阿烟承认了,春桃没说什么,只是语重心长的道:“阿烟,若是有合适的就定下婚事吧,家里有男人护着日子也好过。”这话阿烟听的太多了,尤其是春桃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过阿烟不见不耐,反而是郑重的点头:“是,我也打算早点成亲。”又和春桃商量了一下,春桃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阿烟进房里,将被子掀开,露出里面正昏迷的男人。方才春桃坐在床边,将大家的目光都吸了过去,这才没人注意床榻上鼓起来的人形。夏季炎热,他被捂的出了薄汗,额上的发被打湿,紧紧贴着脸颊。醒着的时候眉眼锋利,气势逼人,就算此刻闭上眼睛,也让人觉得难以靠近。兴许是被他甩匕首时吓到了,阿烟不太敢接近他,只帮忙将被子拉开确保他不会中暑气。夕阳西下,南疆边境的小山村鸡鸣狗吠,烟火升起,一片祥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