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帝慢悠悠的回?了句:“你看着办。”皇后轻笑:“臣妾知道了。”眼见着皇帝渐渐放松下来?似要睡着,皇后放柔了声音道:“对?了陛下,秦王的婚事不如也趁着节后开春时办了吧,正好他回?封地,王妃也能同他一起上路,到了漠城家中有女主人照料着,我们远在京城也能放心不少。”说?完这句话,皇后看见皇帝眼珠子微转了一下,下一刻,他猛的睁开眼!眼神凌厉犹如野兽似的给人压迫感,王皇后惊的身子朝后仰,脸色煞白。若是常人大概会吓的立刻求饶,但?王皇后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她赶忙镇定下来?,扯出?笑意,道:“是不是扰了您歇息?再睡会吧。”温柔小意,犹如民间普通妻子。一炷香后,皇帝离开了,皇后心有余悸的瘫坐在那。“去,去将太子叫来?!”此时的太子也是刚吃过午膳,不过桌子上的菜式完整,瞧着就没动过几筷子,屏风后的内室传来?女子阵阵痛苦的闷哼。外?头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切,只听侍从焦急道:“殿下,皇后娘娘有紧急的事情叫您!”过了一会,门开了,衣衫不整的太子迈步往外?走,侍从赶紧上前为他整理,小声嘀咕着什么,朝着外?面去了。内室里安静的像是无人,过了会,地上撕烂的犹如破布条似的衣裳被人捡起,泪珠滴落在脚下青色地毯上,很快消失不见。赵盈盈默默垂泪,颤着手将衣裳穿好。内里的小衣等物和以?前一样,碎布似的无法再穿,她只能匆忙套好外?裳,用披风将自己裹紧。回?到住处,丫鬟红着眼睛侍候她梳洗,热气蒸腾间主仆二人的眼泪都?被很好的掩住。“姑娘,您后背上的伤沾不得水。”颈子上一圈淡红色的痕迹,靠近肩膀的位置则是两条抓痕。那是在床笫之?间,她挣扎时不小心留下的。“无碍。”赵盈盈说?话声音发哑,惹的丫鬟又哭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往日里将姑娘撇在院子里不闻不问,来?兴趣了便抓人过去,每次都?是一身伤回?来?。尤其是昨晚,姑娘压根就没回?房,这都?下午了才放人回?来?。越想,丫鬟就越为主子觉得委屈。“听说?秦王殿下从封地回?来?了。”很多年前秦王是赵相爷的学?生,因此常出?入赵府,丫鬟有幸见过几次,觉得秦王瞧着面冷,不过听相爷说?知礼有度,是个好男人,因此丫鬟对?秦王印象很好。但?世事弄人,主子没嫁给秦王反而是嫁给太子了。“是啊,他回?来?了,”赵盈盈接话,“那又如何呢?”赵盈盈深深叹了口?气:”一切皆有注定。”丫鬟欲说?什么,但?闭口?不言,专心为她擦拭身子。赵盈盈捧起一汪清水,水面上映出?女子带着恨意的眼睛。?从床帐里赶过去的太子步伐匆匆,皇后睨了他一眼:“发鬓乱了。”路上光顾着整理衣裳,忘了头发,太子赶忙用手捋了几下。“母后,叫儿臣来?可是有急事?”“方才你父皇在,本?宫提了一嘴秦王的婚事,你父皇的眼神不太对?。”像是看透了什么,又像是刚睡醒时的清醒,她一时拿不准。“母后多虑,这门婚事是父皇亲自选的,他又怎么会怀疑到我们这。”皇后蹙了下眉,她的眼尾纹路顿时多了几条,正色道:“太子注意言行。”“儿臣知错。”“眼看着就要过年,若是你父皇有意,估计年前就定了,等着吧。”年根底下,京城里的铺子都?生意兴旺,连着几日出?门,阿烟对?于京城的了解多了不少。昨晚下过雪,阿烟打算今日歇息,带着烈儿在院子里玩雪。不过小孩子玩了一会,将手套都?弄湿了,偏偏不肯进?屋还想玩,可是阿烟不能让他直接上手,想了想她道:“那我们出?门买手套,怎么样?”烈儿冻的鼻子通红,闻言乖巧点头,还朝着阿烟傻笑。“走!”阿烟带着他回?房换了身衣裳,将小孩裹的像是小团子似的,她也穿的厚实,出?发去布庄。不光是手套,还有什么帽子手帕,只要你需要,都?可以?在铺子里买到。阿烟看中了一条白兔毛的围脖,手感柔软温暖,爱不释手。“多少钱?”“姑娘好眼力,这条围脖是刚做好的货,您看这毛皮,看这针脚,都?是最好的!”掌柜的吹嘘一会,比划了一个五。五两?太贵了!阿烟摇头,掌柜的道:“您要是买别的东西?,加在也一起给您打个折,如何?”方才挑了一双小孩的手套,根本?用不了多少钱,阿烟斟酌片刻尽管喜欢那条围脖,但?还是放弃了。“烈儿,这个手套觉得暖和吗?喜不喜欢?”料子很好,颜色样式则是阿烟让孩子自己选的,看得出?来?小家伙很喜欢,当场戴上还笑着晃动双手让阿烟看。“姐姐,好看。”阿烟摸了摸小孩的脑袋,“那我们走吧。”正要往外?去的时候,迎面进?来?几个衣着华美的姑娘,瞧着后面跟着的一众丫鬟,便知几个姑娘非富即贵。阿烟带着烈儿先?靠边站着,想等几人进?来?他们在往外?去。“今个天气真不错。”“是啊,大概是因为江小姐出?行,所以?老天爷呼了个艳阳天出?来?,方便江小姐出?门。”“就你嘴甜。”最中间众星捧月似的站着一个姑娘,年岁瞧着和阿烟差不多,一身的绫罗绸缎,珠玉凤钗,华美非凡更彰显与众不同的身份。“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估计老天爷知道江小姐要和秦王殿下定亲,所以?连日都?是好天气呢!”“瞎说?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江小姐嘴上是这么说?,脸颊却飘起红晕。几个姑娘说?说?笑笑闹作一团,谁也没看见门口?角落处站着的女子脸色发白。秦王……屋里的事情外?面守着的暗卫不知道,但?见从布庄出?来?,阿烟姑娘心情似乎不大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走下楼梯的时候,还差点绊倒。暗卫们赶紧派了一个人回?去告诉。“知道了,往后这样的小事不必再说?。”下雪路滑,走不稳是常有的事。胡岩挥挥手,将暗卫打发走。酒水喝多了,胡岩去解了手,哆哆嗦嗦的往屋里进?。“胡统领,怎么才回?来?,是不是故意躲酒啊?”“是啊,胡统领,下官敬你一杯!”屋里这些人都?是秦王留在京城的心腹,本?来?宴席开始时大家还挺拘谨,酒过三巡后,胆子越发的大起来?。胡岩看向?上首处的男人,见他喝了一盏酒水,并未见不悦神色,反倒是带了点欣慰。明白了,他三哥瞧着面冷,实际上心里热乎着,三年才见一次,自然感慨万千,便默允了他们胡闹。“我怎么可能躲酒,”胡岩豪气的拿过酒坛子,直接仰头就喝,众人鼓掌叫好,气氛热闹的像是过年。秦王抬眸看向?众人,胡岩为人豪爽心眼实诚,这么会被几只狐狸灌了两坛子酒水了。“适可而止。”他淡声道。“好咧王爷,我们也是第一次见胡统领,觉得亲切所以?想热闹热闹。”大家都?有些醉了,胆子也大了,还有人摇晃着过来?举起酒盏,含糊不清的道:“王爷……敬您。”屋里一下就安静下来?,针落可闻,就连胡岩酒气都?醒了三分。嘶~这人胆子真大。众目睽睽之?下,那人面皮泛红,晕晕乎乎都?要站不稳了,不过他坚持敬酒,谁来?劝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