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了,这是给妹妹的生辰礼。”赵相爷笑了:“好,告诉她安心养胎。”“说什么呢?”太子不知何时冒了出来,盯着赵相爷手里的盒子。“盈盈怎么这么早就送礼物?送的什么让孤看看?”丫鬟低垂着脑袋面无血色,赵相爷则是打开盒子,笑道?:“去年盈盈送的是玉镯子,今年我猜应当是簪子。”盒子打开,一支做工精美的簪子躺在里面,赵相爷笑容滞住但很?快恢复如常,太子则是扫了一眼点头?道?:“嗯,确实很?漂亮,不过?未免太单薄了些。传孤的意思,从库房里再?挑一套头?面送到相府,就说是盈盈送给妹妹的。”赵相爷笑道?:“多谢太子殿下。”走出宫外上了马车,赵相爷收起笑脸,立刻打开盒子取出簪子里面藏的纸条。看完后他手都在抖,眼中含着震惊。赵相爷想的更多,他怀疑皇后被太子关起来了。但太子乃皇后亲生,有什么事情会让太子囚他的亲生母亲?赵相爷很?快就思索到关键之处:皇帝。越想越心惊,赵相爷回?府之后坐立难安,此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因?为现在太子把持朝纲,皇帝昏迷不醒,到时候很?容易弄巧成拙。毕竟,太子就是下一任储君,谁敢和他过?不去?可是皇帝必须得想办法救出来。赵相爷深吸一口气,给朝中几位肱股之臣递了帖子,名义是初春论茶。先要探探实情才好做打算。这边,太子收到手下的飞鸽传书,他看完之后笑了:“被逼上山了吗?以为藏到山里就找不到了?告诉他们,放火烧山。”“殿下,不可啊,山火一旦着起来,怕是很?难扑灭。”“正好,烧死秦王。”他将飞鸽传书放在火盆里,看着火舌卷入,一眨眼的功夫,变成了灰烬。所有的阻碍,他都要扫平。下过?几场雨水,山上的积雪早就被化开了,露出枯黄的地皮。树林繁密,在寂寥之中抽出嫩绿的枝丫,昭示着春天的到来。阿烟被齐誉背着在前面跑,后头?胡岩等人气喘吁吁,最?后头?,则是他们的人在拦那些追击者?。“太多了,派来的人太多了。”胡岩喘不上气,齐誉则是淡定自若的道?:“不必和他们硬碰硬,得不偿失。”阿烟趴在他的背上,又问了一遍:“要不,让我去下蛊吧?”齐誉立即否定了她的提议:“还嫌自己身上的伤不够多?”他这么一说,手心确实有点疼,着急之下没?来得及上药,只用帕子裹住。“我其?实没?事的,只要让我靠近他们就可以。”齐誉微微侧头?,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阿烟察觉到他似乎不悦,但过?了会,他声音轻轻的道?:“有我在。”是啊,有他在,阿烟放下心。胡岩也发现秦王的意思了,似乎只是避开他们拖延时间。过?了会,齐誉停下,将阿烟放下,问她:“难受吗?”阿烟露出一个笑脸:“是我该问你,我又不是不能走。”齐誉没?说话?,让胡岩将水递过?来,他将阿烟手上的帕子解开,清洗好伤口附近的血迹后,又上了药粉,最?后取了自己的帕子给她系好。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他神色认真,边系边道?:“往后不要用这个蛊了。”阿烟哦了一声,小声反驳道?:“可是有时候情况特?殊嘛。”齐誉将她身上的大氅拢了一下,确保风不会吹到她。风里吹来他身上的冷香,阿烟也听见他轻声说话?。“不是有我吗?”“等回?漠城后,我陪你回?村里一趟。”他又道?。阿烟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冷静下来似乎明白了他瞒着她的用意,但她轻哼,才不要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他们进了山里,已经将那些人甩开,就靠在树旁休息,胡岩离的远一些,生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胡岩仰头?喝水,喝完后递给郝仁。“哎,郝仁,你看看那边是不是在冒烟?”“哪里?”郝仁顺着他所指转过?头?,果然瞧见远处冒烟了,而且不止一处。“胡统领,是冒烟!有人在放火烧山!”“这个疯子。”齐誉蹙着眉头?,叫来胡岩道?:“带人将火灭掉。”胡岩转头?看了一眼他们的人,为难道?:“不行啊,我们的人本就少,若是带走,三哥你身边就没?人了。”阿烟接话?:“山脚下有不少村民,靠山吃山,若是山烧没?了,对他们来说损失巨大,而且现在有风,怕到时候刮到村子里引起村中火灾,那就糟了。”胡岩还在犹豫,到底是齐誉和阿烟的性命更为重要,但齐誉又重复了一遍:“还不去?”胡岩只能称是,但要求留下五人守着。齐誉目光眺望远处,片刻后唇角勾了一下:“不用,来了。”雨水过后,宫中的树木都展开身姿,露出赏心悦目的春意。太子游走在御花园里,看着勃勃生机的花花草草,脸上带着笑意。“春色正好,叫赵盈盈过来赏景。”“是。”御花园里摆放了桌椅,还有防风的帷幕,太子坐下后,立刻有宫人上前倒茶,将做好的精致糕点摆放在桌子上。等了一会,宫人脚步匆匆的回复道:“殿下,赵侧妃说身子不适,就不耽误殿下赏景了。”“哪里不适?”太子端起茶盏浅啜一口,问道:“请太医过去看了吗?”“请了,奴婢到的时候太医正在诊脉。”“嗯,”太子放下茶盏,又坐了一会,这才起身甩了甩袖子,“走,去看看。”太子到的时候,赵盈盈正在呕吐,他听见声音后皱着眉头快步进屋,被赵盈盈虚弱的呵住:“殿下先别过来。”太子脚步只是顿了一下,依旧朝着内室走。扑面而来的味道让太子屏住呼吸,但他还是走到赵盈盈床前。“怎么吐成这样?”赵盈盈脸色不大好,瞧着虚弱极了:“殿下,妾身没事。”“苦胆都要吐出来了还说没事,”太子回头厉声道:“太医呢?叫太医过来!”“刚来过,说只是妊娠反应罢了,没事的。”赵盈盈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道:“之前怀着源儿也这样。”也就是说,这胎很有可能是男孩。太子的眉头眼见舒展开,赵盈盈继续道:“母后曾给我炖过一个安胎汤,喝完就没那么难受了,妾身想着让人去母后那问问方子,但是母后一直不在她的寝宫,说是陪着父皇。”赵盈盈发现太子的面色古怪,她拉着他的衣袖问道:“殿下,虽说您不让过去打扰父皇,但是妾身只是问母后方子,应该不算打扰吧?”“叫宫人去就行,还用得着你亲自去?”赵盈盈摇头:“那怎么行,不合规矩,宫里人多嘴杂,妾身要事事小心才是。”太子冷笑:“谁敢说你什么,孤拔了他的舌头!”赵盈盈赶紧捂住肚子,惊慌失措道:“殿下莫要这样说,免得孩子听见了害怕。”一提到孩子,太子果然不说了,沉思片刻道:“孤亲自过去。”但赵盈盈不肯,说什么也要跟着,太子到底同意了,二人朝着皇帝的寝宫走去。到的时候,赵盈盈发现防守的侍卫换了一批,不是之前的羽林卫。羽林卫是皇帝直使的侍卫,为何不在?赵盈盈只是扫了一眼就垂下视线,走到门口时候,太子让赵盈盈等在外面,他自己进去了。皇帝殿内自然是大的,所以说话声音朦朦胧胧,她没听的真切,但隐约听见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过了一会,太子出来了,阴沉的脸很快转晴,揽住赵盈盈的肩膀道:“已经告诉母后了,过一会她就派人熬汤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