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栀脸色一白,细瘦的身子微微颤抖。
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但就是有种直觉,这个男人,应该还活着。
老管家看到了温晚栀脸色极差,垂眸又开口说了几句。
“你们联系的霍家代理人,其实一直都是我。这间宅子,一直也是我在居住。”
温晚栀抬眼看了看宅邸的布局和陈设。
老管家腿脚不算太灵便,但门口的阶梯也还是没有改成坡道。
她目光扫过几件窗子,看不清内部的陈设,但这样的大小,和悉心维护的程度,温晚栀不相信,这里只有老管家一位上了年纪的人居住。
她心里一紧,有些着急地从随身的包里掏出那根吊坠,放在手心给老管家看。
“先生,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另外遗物,我相信,这么多年来,打探这位先生的人应该不少,他隐居也有自己的原因。但是请您相信,我不是有心之人,只是希望能和这位先生见上一面。”
温晚栀眼里闪烁着泪光,她像是濒死的人紧抓着最后的稻草。
这是生父最后一丝线索了,而且真相就在眼前,她不愿意放弃。
老管家向前半步,倾身仔细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被温晚栀捕捉了个正着。
这个吊坠,他认识!
老管家平复了一下情绪,声音沙哑,仿佛隐忍着什么
“先生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蓦然提起来,也已经有许多年了。”
温晚栀没说话,一双眼灼灼盯着老管家。
老人似乎败下阵来:“这样,我会找一找当年的资料,后面会再联系你。”
温晚栀眼里大喜,她感激地点了点头:“好,我会等您的消息。”
留下了联系方式,宅邸的大门就在温晚栀眼前关闭了。
她心里像是山洞一般空落落的,可这一片漆黑空洞之中,却还剩下一把火焰。
回到车上,坐上副驾驶,温晚栀还在发呆。
直到人影欺身而来,鼻间是熟悉的木质香调。
薄严城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他伸手倾身给温晚栀系上了安全带,像曾经无数次那样。
咔嗒。
卡扣卡紧,薄严城抬眸,墨黑色的瞳对上了温晚栀有些闪躲的眼神,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抽身,脸上也闪过一丝窘迫。
太久没有坐在一辆车上,很多事情可以想要忘记,可肌肉和身体全都记得。
温晚栀撇开眼神,看向窗外,放下车窗,风徐徐吹过面颊。
她不自觉地思考着老管家的态度。
见到了照片的碎片,马上就告知先生过世了。
见到了信物吊坠,又神色有异。
这一切,都似乎告诉温晚栀,这位先生正想尽办法不被找到。
或许,在守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她盯着窗外的小镇风景和海岸线出神,海浪拍打的声音和盘旋的海鸥似乎平复了她心里的褶皱和纠缠。
薄严城不愿打断她的沉思,也觉得暂时还不是开口的时候。
见她一直盯着海岸,踌躇了半晌才开口。
“晚栀,时间还早,想去港口看看吗?”
温晚栀眼神没有转到薄严城身上,一时沉默。
就在薄严城以为不会再得到答案,准备启程回酒店的时候,温晚栀声音淡淡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