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栀沉默了几秒,云淡风轻地开口。
“不过是树大招风,当时遭人妒忌了。”
这话她倒也没撒谎,也没说错。
只不过并不是有人妒忌她的成绩,而是觊觎她薄夫人的位置罢了。
薄严城眯了眯眼,觉得哪里不对,却也说不上来。
如果真的像温晚栀所说,那楼下那些咒骂的涂鸦又怎么解释。
看着温晚栀挣扎了一瞬,又云淡风轻的表情,薄严城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应该有些他应该知道,却忘却的事情。
但温晚栀四下看着屋子里的东西,偶尔上手收拾一下,但就是没再出声。
如果她不打算说,薄严城知道,即使他追问下去也没用。
温晚栀站在奖杯展柜前,那些曾经金光熠熠的奖杯,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很多字迹也都看不清了。
薄严城走到她身后,看着温晚栀毛茸茸的发顶,脱口而出:“过去,我们感情很好。”
出口便成了陈述句,连一点疑问的语气都没有。
薄严城心里几乎可以确认,他们曾经感情很好。
现在的他,难以想象过去的自己,是怎么在这里度过无数个漫漫长夜的。
温晚栀闻言一愣,笑了一下,眼里有些怀念和苦涩。
感情很好?确实有过那种时候。
可后来那些相爱相杀的记忆,即使薄严城想记起来,她也宁愿忘掉。
她语气里有掩不住的落寞:“感情好吗?还好吧。你知道的,很多婚姻,时间久了,也就那样。”
话说完,温晚栀自己心里也一痛。
她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过去和薄严城有多么恩爱,同生共死的那种。
薄严城眉头微蹙:“如果有人妒忌你,要对你不利,我没有帮你处理掉吗?”
他有些想不通。
按照自己的个性,如果有人打算伤害她亲近的人,是很难得手的。
因为在那之前,在那些人有一点点念头,路出马脚的时候,他会直接出手,一一处理干净。
温晚栀避开了薄严城探究的眼神,她心一软,巧妙避开了问题的核心。
“有啊,当然有。”温晚栀摸着手臂上长长的伤疤,“留下这个伤口的人,手都被你废掉了。”
薄严城不觉得惊讶,即使放到现在,他也会这么做。
可为什么,即使过去这么多年,现在看到温晚栀谈论这件事的表情,他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
就好像还是亏欠她什么,一些他还没想起的过往。
温晚栀闭了闭眼,不动声色地和薄严城拉开距离。
今天带他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已经达成了。
薄严城显然没有完全忘记过去的事情,只是出于大脑和身体保护的本能,暂时把她排除在了记忆之外。
只要她稍加引导,很多事,薄严城就可以回忆起来。
温晚栀下意识又看了一眼屋子角落的地铺。
也许她离开的这几年里,还有很多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她现在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那个勇气去面对。
薄严城还在看着那些奖杯和奖项出神,毕竟每一个物件,每一丝细节,都可能让他想起些深藏在脑海里的片段。
温晚栀转身,在宽大的工作台边,拉开抽屉,找出了陈旧的工作笔记。
这是她今天来的第二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