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枯,送往医院的途中,人没了。”
蹲在龙山镇中心小学,操场升旗台边缘,正在一口接着一口抽着烟,手里却奇怪把玩着一根烟的许毅然;
看着刚才还一片漆黑的学校,如今灯光通明,蓝光和红光交相辉映,嘈杂声音窸窸窣窣传来,穿着警服的人进行现场勘察。
多么熟悉、令人怀念的场景。
和几乎全体出队的警员交谈完毕,端木子强怀揣沉重的心情走过来。
安慰道:“别抽那么多烟,伤身体。”
“你尽力了,谁都不知道,他用酒瓶子偷梁换柱,装了百草枯出门。”
“没必要自责。”
指尖上不断转动那根递给成水源的烟,许毅然似乎还能感受到传递而来的余温,嘴角浮现一抹苦笑。
“喝酒误事,我应该警惕的。”
“是我的错,我的出现逼死了老师!”
“他心中藏着的秘密太多,太累,太乏。”
“应该是接受不了,正在变得痴呆,思维能力退化的自己吧?”
“或者别的原因,不堪重负”
“真傻!”
“人只要活着,什么都好说。”
“哎,才58啊,熬年两,退休了,享受天伦之乐。”
悲从中来,许毅然万分自责说:“他说,要看看这个世界,没坐过飞机,没出过国。”
“我还自信笃定认为,他要卷款潜逃到国外,呵呵,原来,只是一个很单纯,如孩童般天真无邪的愿望罢了。”
“我的自负,害了他,对不起,老师!”
最后一句话重达千斤,许毅然艰难抬起僵硬的头,学着成水源最后的动作,仰望星空,告慰亡灵。
面对悲哀自责的许毅然,端木子强不知如何去安慰,大老粗一个,没有那么细腻的想法,敏捷的思维,以及肚子里丰富的措辞。
只能做个安静的倾听者,陪伴身侧。
嘴巴张了张,一时半会说不出半个音节,看到端木子强的窘境,许毅然把抽了一半的烟,放在脚尖踩灭,拿在手里。
“有感而发,不必介怀。”
“说害了老师过于偏激,情绪化,我明白选择离开这个让他不舍、充满怀念和寄托的世界,非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