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娘我……”凌崇密想要辩解,却无从辩解。
徽娘因为常年在外奔走,皮肤是健康的麦色,此时却惨白的渗人,她缓缓地走到皇上的身前,砰地一声跪下去,那重重的响声,听的人心一缩,怀疑她的膝盖会不会碎了。
“民妇恳请皇上为我夫伸冤。”
徽娘一字一顿,声音却无比清晰,字字敲进在场众人的心底。
凌崇秀瞪着眼睛看着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她和姚芊树会是朋友了?虽然姚芊树从来没有说过徽娘是她的朋友,这个徽娘某一方面,和姚芊树还是有点像的。
皇上脸色难看之极,冷哼一声,“谋杀皇子,罪不可恕,拉下去。”
小小一个贱民,也妄想翻天。
徽娘猛地扑上前去,抱住皇上的大腿,“皇上,民妇有冤,还望皇上做主。”
她知道凌崇密出身高贵,却从来也没有想过他竟然会是皇子,可是,那又怎样,杀人就要偿命。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皇上,你难道要包庇自己的儿子,任由民妇冤沉海底吗?”
皇上大怒,伸脚踹开徽娘,“来人,把这个胆敢冒犯圣颜的人给朕乱棍打死。”
凌崇密大惊,从床上滚下来,爬到皇上面前,“父皇恕罪,徽娘她不是有意要冒犯圣颜的。”
勉强说完这些话,凌崇密剧烈的咳嗽起来,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迸裂,鲜血染红了中衣。
徽娘扭过头去,拒绝再看凌崇密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在可怜有青衫可怜吗?她永远也忘不了青衫在火中挣扎的样子,他的腿已经不能走路了,竟然还有人不肯放过他,非要把他逼上死路,青衫死的好惨,徽娘的眼圈红了,她一定要替青衫报仇。
双手死死的抱住皇上的脚,“皇上,民妇死不足惜,恳请皇上为民妇伸冤,民妇亲眼见到杀夫仇人死在我面前,愿意以命抵命,只求皇上为民做主。”
徽娘明白,自己只要松手,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皇上,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个机会。
上前来两个侍卫,无论怎样拉扯,都拉扯不开徽娘的手。
“徽娘,你就那么恨不得我死吗?”
凌崇密眼中闪过绝望,原来,得不到心爱的人并不是最痛苦的,眼见着心爱的人恨不得吃自己的肉和自己的血,却是因为另一个男人,他的心在滴血。
徽娘一个晃神,手臂被侍卫拉开,她挣扎着,怒瞪着凌崇密,“是,我恨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救你,我到底欠了你什么,要受这锥心刺骨,家破人亡的对待。”
凌崇密眼底痛苦一闪而过,假如徽娘不救自己,叫他就那样静静的死去,她就不会那么痛苦了,而他,何尝不是?
“你们放开她,你们放开。”凌崇密鼓起勇气,挣扎着走上前去,推开架着徽娘的侍卫,认真地看着她,“徽娘,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不会再恨我?会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