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说:“看来他是离不了路漫漫?”
“有这个意思,当她是左膀右臂。”
“没想到路漫漫这样能干,当年住在家里的时候,只觉得是个很安静的小姑娘。除了长得漂亮之外,没什么特别引人瞩目的地方。”
“毕竟都六七年过去啦,总是有变化的,不再是小女孩了。打扮很成熟,做事也麻利。”
“她常去兆骏家?”
“岂止!兆骏把他的那套小公寓租给路漫漫!现在两人真是上班下班都混在一起。”
卓雅忧心忡忡:“兆骏的意思是……”
“不知他什么打算,貌似要放长线钓大鱼,稳扎稳打。我跟保姆打听过,路漫漫去家里,倒是没有跟兆骏打情骂俏,基本都是陪梦晓玩。她似乎很喜欢小孩,哄得梦晓特别开心,有时候梦晓闹得厉害,保姆和兆骏都没辙,打个电话,路漫漫跑过来抱一抱,陪着画画,烤饼干,乐呵得很。”
“哎……这可怎么办?真是红颜祸水,姐姐死了,这个妹妹又来作乱。”
李建明也是长吁短叹:“我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把她弄走,投鼠忌器,来硬的,怕兆骏生气。”
“给她钱,打发她回德国行不行?”
李建明轻笑一声:“我看这姑娘心气大着呢,当年她出国留学,修远在德意志银行给她存了100万欧元!当年汇率可是1比9呢。这么大笔钱也填不饱她的胃口,和她那个贪婪****的姐姐是一丘之貉,你以为她好对付!修远和兆骏都对她死心塌地,他们俩身上随便搜刮一下,比你开张支票多得多!”
司徒修远站了一会儿,听不下去。他下楼,让马三开车送他去找路漫漫,在密闭车厢暖气的烘烤下,他试图理清一团乱麻般的心绪。
他爱路漫漫,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未改变。从第一次相遇,第一个亲吻,第一场肌肤之亲……他迷恋她,溺爱她。当她含羞带涩地叫他“姐夫”时,他已经沦陷,强烈的占有欲让他无法再对任何其他女人动心。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好似冬季的暴雪不断累积,终于天崩地裂,埋葬全部理智。在她十六岁时,他因为爱她而感到深深的罪恶,他是她的姐夫,她尚未成年。而如今,她已亭亭玉立,他也是自由身,为何不能在一起呢?可不可以不顾家人朋友的反对,任性地追求一次他想要的爱情?
路漫漫在他病中送来起司蛋糕,说明她心里仍有一片柔软的芳草地为他保留着。心火不熄,他渴求她,想要她在怀里,喘息着承受他的热吻。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车子停在中庭,守在李兆骏的住处楼下。
不出所料,没一会儿,他就看见路漫漫跑出楼道,往隔壁李兆骏住的楼走去。车灯亮起,马三轻轻按了一下喇叭。路漫漫一看,认出是司徒修远的车,她脚下凝滞,犹豫是该跑回家躲起来,还是继续往前走。
司徒修远下车,朝她走去,路漫漫想逃,脚底却像被强力胶黏住,动弹不得。车灯熄灭,只有昏黄的路灯投下柔和的光晕。
司徒修远看她穿着一件宽松茧形驼色羊毛大衣,四肢纤细,身上戴着酒红色羊毛围巾和手套,他认出是李兆骏从前的旧物,鼻子一酸,他们两个已经这样亲密?!
他站在路漫漫跟前,天空细粉一般的雪粒无声飘落,洒在两个人的头发和衣服上,呼出的白气像云朵。
“我来谢谢你那天送来的起司蛋糕,很美味。”
路漫漫不置可否,双手塞进大衣口袋,紧握成拳。
司徒修远伸手去拉她,她往后退一步,低声说:“我赶着去参加梦晓的圣诞派对,答应要陪她玩游戏。”
“我来送礼物给你。”
“我不要你的东西!”
司徒修远不吭声,手劲儿很大,硬是把路漫漫的手拉出来,脱下手套,从口袋里变戏法一样,掏出手镯和戒指,给她戴上。然后摘去围巾,再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项链和耳环。
他的动作缓慢而坚硬,天生有种威严,由不得人拒绝。那亮晶晶、冰冰凉的钻石戴在身上,比雪还冷。
路漫漫看手上,认出是当日她不肯要的梵克雅宝Snowflake系列的钻石手镯,这下可好,他把全套都凑齐送给她,变本加厉。
“这个雪花系列最适合冬天佩戴,钻石颜色纯净,什么衣服都好配。漫漫,生日快乐。”
路漫漫不说话,马上动手去摘耳环。司徒修远一把抱紧她:“戴着,就一夜,之后你扔掉也好,卖掉也行,别让我今夜难过。漫漫,还记得你在我家过的那个圣诞节吗?我送你一条Dior项链,你开心的笑容能令冰雪消融。我们有许多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路漫漫心里一酸,几欲落泪。
“你想干什么?”她问。
“只是想见你而已,跟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