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张居正心中此刻百感交集。
唏嘘不已。
所谓病来如山倒。
他这一病。
老张家的危机便突然来临了,似乎在一夜之前便大厦将倾,而他却拖着病体,沉疴于病榻之上束手无策。
他想要爬起来却有心无力。
至于那几个走科举出身的儿子……
不提了。
那几个书呆子半点也派不上用场,在翰林院写写文章,修修史书还行,却扛不起张家的这片天。
唯一顶用的老四又险些被夺了兵权。
猛然间。
张居正打了个激灵,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虚弱的病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被自己的学生,那位少年天子毒辣的手段惊到了。
他那个学生呀。
一出手便打到了他这个老师的七寸要害,这老练的手段,让张居正这个老师脸色一阵阴晴不定。
怒极,气急,却又有些惶急。
渐渐镇定下来。
张居正幽幽的叹了口气,这样老辣的手段是跟谁学的,这腹黑手辣的天子又是谁亲手调教出来的?
是他自己。
此刻张居正欲哭无泪,口中喃喃自语着:“作茧自缚呀。”
终究是张居正,虽脸色有几分苍白,却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想起了那个替张家撑起一片天地的便宜女婿沈烈。
心中却又有几分庆幸。
“若非沈烈……”
只怕老张家如今已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想及此。
父子二人沉默了许久,各自在心中盘算着什么,最迫在眉睫的危机暂时解除了,老张家有了一线生机。
良久。
张居正才发出一声虚弱的冷哼:“老夫还没死呐!”
随着这一声冷哼。
房中再次变得静谧无声。
片刻后。
张居正微闭双目,却徐徐道:“此番沈烈替你除掉了心腹大患,简儿你……也应有些担当。”
张简修眼中精光一闪,忙垂首道:“是……孩儿明白。”
午后。
醉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