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结束?为什么,要让孩子来为你们的怨气连累?”木宛清脱口而出,随即又后悔不迭,自己在说什么呢?哪有劝人家离婚的?
“林小姐以为我不想结束吗?”季雨浓面色沉重而悲伤,“可是,她要我把整个成宇集团给她,她才肯离婚,这怎么可能?成宇集团,是我和爸爸妈妈两代人的心血,我不能拱手让人!”
木宛清不再出声,他为成宇集团付出了多少,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要他放弃成宇集团,那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是,盈盈怎么办?
木宛清完全陷入一种难言的纷乱状态中。
“我知道,这个要求太过份了,你是公众人物,要爱惜自己的名声,平白无故的跟我这个瞎子搅在一起,会觉得很郁闷。”季雨浓涩然一笑,“我也是,盈盈那是孩子话,我怎么能也跟着起哄?我才真正是痴人说梦!”
木宛清不自觉的辩解,“我不是因为自己的名声!”
她才不会在意什么名声,她已经功成名就,就算现在没有音乐家的头衔,她依然会过得很好,她只是不想离他太近,不想再跟他把往日的恩怨情仇再纠缠一遍,更不想搅入他污泥般的家庭中。
盈盈在一旁却不太明白大人们在顾虑什么,小手扯着木宛清的衣襟,小声的哀求,“老师,为什么不可以呢?老师那个大别墅,不是也要花好多钱吗?老师如果来我家,就能把钱省下来买好看的衣服了,而且,还不用自己做饭吃喔,牛爷爷什么菜都会做,牛得不得了!”
木宛清被孩子童真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盈盈却拧着小脑袋,忧愁的不得了,那手臂上的伤痕再度刺伤木宛清的眼。
她突然间不再纠结。
只要能照顾好盈盈,其他的事,又有什么重要?她总不能因为自己,而不顾惜到盈盈吧?
“盈盈,好了,老师答应你了,搬到你家,与你一起住!”她含笑抚了抚她的小脑袋。
“真的?”盈盈在病床前跳了起来,“太好喽!老师可以跟我一起住喽!”
季雨浓则完全处于一种极大的震动当中。
她居然答应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事,这个叫林越的音乐家,居然答应了!
他的心里浮起一片疑云,这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她对盈盈的那种浓烈的近乎宠溺的爱,他却完完全全的感受的到!
听说木宛清要搬到季家去住,小影同样目瞪口呆。
她怀疑面前的林越疯掉了。
而何言的反应尤为激烈。
“你这样做,太冲动了!”他大声的冲着她嚷,“你是打算再回到季雨浓身边吗?他那种男人,根本不值得你如此!”
“你说错了一件事。”木宛清温和的纠正,“我是因为盈盈,才肯住进季家,我是她的妈妈,我有责任有义务保护她。”
“你可以把她接出来呀!”
“她那么爱着她的爸爸,我不能那么自私,因为想要爱她,就残忍的让她离开她的爸爸。”木宛清轻叹,“我只想好好的补偿她。”
“可是……”何言叹息,“你可能不知道,那位季太太,现在季家的女主人,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其实他是见过方心婵的。
当年,木宛清投江四个月,季雨浓即迎娶方心婵,何言心里真是郁闷至极,他做了生平最冲动的一件事,那就是约见方心婵,把季雨浓的劣迹全数说给她听。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女人脸上的神情,完全的不不屑一顾,不光如此,还把他臭骂了一顿,她的牙尖口利,口齿恶毒,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
不光如此,事后他还因此莫名的挨了一次闷棍,足足在病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头才不再痛。
他分不清这记闷棍是由方心婵指使,还是季雨浓,但是,估计是两者都有份吧?
自此,他对季家再无任何好感,只可惜,好人不长命,坏人却是祸害千年,季雨浓不光没在他和于晶晶孟远等一众人的诅咒中破产败家,事业反而越做越红火,直至成为T市商业界的龙头老大。
这世间的事,哪里有什么因果报应?
所以,他才会拼命反对木宛清入住季家,虽然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木宛清,她是风光无限的女音乐家,可是,那又怎么样?她还是像以前那样良纯善良,哪里会是心狠手辣的方心婵的对手?
但面前的木宛清却一再摇头,不听劝告。
他一急,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是不是还想着他,还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