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盈盈,便是这张照片传得满天飞,木宛清也只会觉得无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清,她是经过生死的人,早已将这些抛在脑后。
可是,居然让盈盈看到,居然拿她的女儿让她痛苦难受,木宛清站在那里,将手里的报纸握了又握,目光一片冷毒。
她在客厅中央足足站了有十分钟,盈盈依然低声啜泣,没有把头转过来。
或许,她是真的觉得羞耻,为有她这样的妈妈羞耻。
木宛清无声的走了出去。
她的脚步有些虚浮,人好像也在地面上不停的飘,也不知飘了多久,听见自己的手机响起来,她低头看了看,是何言打来的。
“宛清,怎么回事?是谁把那张照片爆出来?”他在那头急急的问。
“何淑言。”她苦笑着回答。
何言登时就火大,“季雨浓怎么不好好管管她老妈,就这样由得她胡闹吗?难道以前发生的那些事,还想再重来一遍吗?”
木宛清却还是只能苦笑,“那是他的妈妈,他能怎么样?”
“那就由得她这样吗?”何言在那头怒吼了一阵,他一向不是会这么冲动的人,这次却火得不行,发泄了一阵,叹息说:“宛清,这世上并不是只有季雨浓一个男人,我当初就说,让你不要再去趟这汪浑水。”
木宛清垂头不语。
何言长叹,“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你现在在哪里?过来坐一坐吧,不要一个人闷着。”
“不用了。”木宛清拒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好吧!”何言顿了顿,艰涩的说:“宛清,我想让你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我这里,永远可以给你停靠。”
木宛清的心里一酸,又是一暖,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挂了电话,仍是一个人在大街上村飘荡,自觉得像一缕游魂一般,找不到停下来的方向,也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一个地方,一抬头,才发现是自己的住处,就像一只兽,受伤的时候,总是回到山洞舔自己的伤口。
很意外的,斯洋也在,他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总能在她落魄的时刻第一个出现。
不过,他的出现向来是火爆的,一见到她,便指着她的鼻子一通咆哮。
“你说,这是不是真的?这照片的人,是不是你?”他的反应太大,好像比她还生气。
木宛清点头承认,“是我。”
“你真的做过……”斯洋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液。
“是,舞女,我做过的。”木宛清倒是很平静。
“为什么?”斯洋高声叫起来,“你怎么会做这种事?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所以,斯洋,我说过,你并不了解我,你了解的,只是那个痴迷于音乐的林越,不是木宛清,在你心里,我应该是冰清玉洁纯洁无暇的,可是,我不是。”
斯洋的脸迅速的垮掉,可能这个消息真的打击到他了,他确实一直当她是心目中的女神,圣洁而不可侵犯。
“为什么?你……”他问不出口,木宛清平静的接过来,“我是自愿的,没有任何人强迫,如果人生重来一回,我还会那样做,”她顿了顿,“我做过舞厅的钢管舞女很不堪吗?我不觉得,我反而觉得很幸福,当时我赚的钱,可以让妈妈的生命多延续一阵,我觉得很满足。”
斯洋狂乱的情绪陡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