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猜想是?”木宛清挑了挑眉毛。
“木小姐,关于季老总死时的情形,我已经跟你说过一次,我觉得,他不像是跳楼自杀而已,而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撞飞了出去,所以……”她惊惶的看着木宛清,“所以,你还是不要再问下去了吧,我是不敢说出那句话的。”
“是,我不问了。”木宛清极力装出一幅平静至极的模样,等到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腿有些抖,看来,自己是没有自己想像得那么镇定。
她仍将那迭钱放在了茶几上,英姐极力推拒,木宛清淡淡的说:“其实,你什么也没说,你只是对我陈述了一些实际存在的细节而已,你在害怕什么?”
英姐却还是摇头,眼里居然已浮起了一层薄雾,“季老总其实为人不错,虽然平时很少说话,可是,对底下的人,从来都是又大方又宽容。”
木宛清回头看她,慢慢皱起了眉头,英姐像是有些畏惧,声音低了许多,却一直没有停,仍是坚持说了下去,“现在的季少爷,跟季老总一样,都是面冷心热的男人,木小姐,你们既然已经是夫妻,还是……罢手吧!”
木宛清涩然一笑。
她又何尝不想罢手?可是,有人逼得她无法罢手!
回到车上时,木宛清一直沉吟不语,司机本来就是个很健谈的人,见她一直不说话,就笑着问:“怎么?遇上什么为难的事了?”
木宛清心里盘算的事,又怎么敢说给他听?当下笑了声,说:“也没有什么事,只是突然觉得很累。”
司机轻笑,转回头紧握方向盘,在那条羊肠似的小巷道里拐来弯去,木宛清是见过他的车技的,便一直盯着看,及至车子滑溜如鱼般游离出小巷,她突然发问:“老师傅的哥哥车技是不是也像你这么好?”
“那是!”提起这个,师傅好像颇为自豪的样子,“他一辈子没别的爱好,就只是爱车,还只是十一二岁时,就喜欢摆弄车,一直摆弄到三十多岁,还是没玩够,那时我们老开他玩笑,说他不如直接娶个汽车做老婆得了。”
木宛清轻笑,“那怎么行?汽车哪有人来得贴心?”
司机叹了口气,“人贴心,可是他不肯要呀!”
“啊?”木宛清露出疑问的神情,司机便又苦笑说:“当时家里也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女孩子长得也还算秀气,他只是看不上人家,惹得我妈妈大骂,说他进了有钱人家做司机,就发起痴梦来,当自己也是有钱人了地!”
木宛清想起英姐说的话,便试探着问:“他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他?他的心上人……”司机欲言又止,忽又转头问:“那天我看报纸上的新闻,你是季家的儿媳吧?”
木宛清点头默认,司机便不再说下去,木宛清情知他避讳着什么,也就不再追问,目光落在车台上的一张卡片上,上面写着:××交通公司夏天右。
“原来老师傅的名字叫夏天右,”她漫不经心的挑起话题,“那你的哥哥不是应该叫夏天左?”
司机轻哧,“别说,还真是让你蒙对了。”
“是吗?”木宛清微笑,其实早已从英姐那里知道了那个名字,此时也不过是顺口确认一下。
有了名字,本市又只有一家精神病医院,要找到他本人就再简单不过,只是,如果这位热心的老师傅知道自己居心不测,只怕要讨厌自己了。
可是,她已然顾不得那么多,心里有一种急切到无法忍受的情绪,想将那些陈旧的支离破碎的往事还原。
在手机上调出T市的地图,很快便找到那家精神病医院的地址,她在那附近让司机把车子停下了。
其时已是下午时分,因为风大,连阳光也似乎敛了形迹,而这一带相对来说又比较萧条,她一个人缩着肩走在陌生的大街上,嘴里只默念着那个名字,这时,手机却突然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