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这样的提议,没有人会拒绝。毕竟这件事情风险远大于收益。“如果三殿下同意我的提议,麻烦您准备一下,我尽快去见陛下。”陈秋说道。这有什么好准备的。罗尘心道,但他看得出来是陈秋有话对惊岁说,便点头应下,推门走了。陈秋这才回转身去看惊岁。两个人面对面,他轻易从惊岁脸上看到了一丝怔忡。陈秋轻咳了一声,挺了挺胸膛。“为什么?”惊岁现在应该装一装可怜,然后向陈秋撒着娇解释他刚刚情急之下才忽略了陈秋,然后再婉转的表明自己的害怕与感激。“啊?”陈秋也以为他会撒娇,都准备好人再一次扑到他怀里了,被这么一问他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作为幸存的受害者能够站出来已经很勇敢了。不应该将所有的责任和风险都推到你身上。况且,我们结婚了不是吗?作为你的伴侣,我想我有义务承担一部分。”“其实,我也挺不喜欢这样的。好像alpha生来就高人一等似的。为什么呢?大家都是人,其实论起来,本质上没什么不同。能做点儿什么,也挺好。而且,他们做的这些坏事,我好歹是个少将,要管一管的。拐卖oga,做实验,祸害alpha什么的,这都很不应该。”说着说着,陈秋就将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不喜欢这里。三六九等分得那样清晰。不像是人,像是货品。他不喜欢。那个时候的陈秋风评太差,他无力做些什么。所以去了荒星。现在他回来了,有一些能力,也正好遇到了一个机会。惊岁有时候都怀疑,陈秋其实不是一个alpha。他和那些alpha一点儿都不一样。“风险很大。”惊岁轻声道。陈秋笑得过分开朗,他理所应当的说着:“就是因为大,才要多一个人匀一匀。”惊岁怔怔望着陈秋的笑脸。然后飞快的低下了头,掩饰着那股突然涌上来的酸涩。惊岁终于想起来维持自己的人设,他扯着陈秋的衣角撒娇:“秋先生,抱歉,刚刚太过着急没能够询问您的意见。您会怪我自作主张吗?”他的声音又软又娇,跟方才的气势比起来简直是,简直是……判若两人!若是罗尘和那两个被他伤到的人贩子见了定要大跌眼镜。一想到惊岁只在自己面前这样娇娇软软的,陈秋便笑得更加放肆了。他好爱我。陈秋陶醉的想着。《单纯》“惊岁!你怎么?没受伤吧?”大老远的,就看到浮橘朝着他又蹦又跳的挥手,活泼热烈,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在荒星长大的孩子,有一股帝星oga没有的莽莽之气和活力。他像是一株向阳而生的花,惊岁戴着面具站在他对面,像是一池死气沉沉的水。花愿意低垂,花瓣入水,也能点起些许涟漪。但眼下来看,属实有些过分闹腾。惊岁抬手扶了下面具,微笑着强做淡然,抬手非常自然的拉住了浮橘不安分的手,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公共场合呢,小声些。”“哦。”浮橘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是不能让他们都听见。我看他们都说那天直播的时候,你和秋上将都在场,你们没受什么伤吧?”“没有。秋在呢。”惊岁答着,语气那点儿小得意,一不留神就在浮橘面前小秀了一把。那日混乱之后,陈秋以“当时正在现场,对此事的情况更为了解,处理起来也更加迅速”为由,成功在皇帝罗英面前将这件事情揽了过来。本来在帝星的军部人员就要负责帝星的安保,他这举动倒不算太逾矩。况且这件事情传播的这样,舆论压力大,处理起来麻烦得很,稍有不慎可能还会引起众怒。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帝星本土的那些酒囊饭袋,可没一个愿意接受的。唯一一个表现出来有相争意向的,只有一个人。五皇子罗安。不过被陈秋以“向来文雅,不善争斗”堵了回去。到如今,已经过了两日。化验科从当日的香水香烛里都查出了不明成分,正在进一步检验。隐香阁被以此为由查封。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正巧今日浮橘约他一同去看看五皇子家的那个小女孩儿。自从她回来的到帝星,还没正正经经打过招呼。“鹤小殿下前些时日遇到那些事儿,心神不安了许多日,今天稍好了些。”浮橘钻进了惊岁的悬浮车,便没了顾及兴高采烈的同他分享着这几日听来的八卦。末了拉着惊岁的手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我从我爹那儿听了个消息,你……莫要同旁人讲。”“任何人?”浮橘一撇嘴,想了想,有些不情愿的说道:“除了秋上将吧。让你瞒着你家alpha好像也不好。”“好,我不会说的。你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啊,我都好奇了。”惊岁一口答应着,拉着浮橘的手晃了又晃,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浮橘凑近了问道:“你还记得,那天秋上将庆功宴上,想占我便宜的那个王八蛋吗?”特伊波?“当然。他怎么了?”也正是因为特伊波的莽撞冒犯之举,惊岁才能够同浮橘认识。“虽然那混蛋后来道歉了,但是我爹气不过,觉得不能就这么翻篇儿。哪怕对方是侯爵之家,也不能这般无法无天。按照帝星律例,这都够把他抓进去关上几年了。”浮橘现在提起特伊波,还恨得咬牙切齿。少不了一顿咒骂。浮橘再次看了眼车窗外,确定没人听得见之后,才接着说道:“表面这事儿掀过,实际上结了仇,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了结。凯洛侯爵是老滑头,做事滴水不漏不好找把柄。但是特伊波那个蠢货不是。”“我爹查了他许久,发现他与隐香阁有关联。”浮橘话音才落,惊岁的眼神倏尔就变了。从刚刚略感兴趣一下变得犀利起来。眼底藏着风波诡谲,他未置一词,直勾勾看着浮橘。不必追问,浮橘会自顾自的说些去。以他的分享欲,但凡是他知道的,一个标点符号都藏不住。“他出入隐香阁,一开始我爹只是以为他这样的纨绔子弟喜欢这些帝星流行的东西罢了。然而没几日,便发现了问题。凯洛侯爵与隐香阁来往的时间特别奇怪,要么拂晓未至,要么深更半夜。不是过早就是过晚,根本不是正常生意往来的时间。我爹便往深查了查,还真查出些东西。”“凯洛侯爵一家,和隐香阁有金钱往来。我爹猜测,要么是他们入股了隐香阁,要么就是他们彼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要么……夸张些猜,这隐香阁有可能是他开的。”隐香阁的幕后老板,着实成谜。大家只知道隐香阁明面上的东家最初是从被攻陷的荒星上逃过来的。颠沛流离,来了帝星,凭借着祖传的制香手段,白手起家,有了如今声势浩大的隐香阁。不少人都猜测,隐香阁背后应该是还有一位身份了不得的大老板,不然一个外来的灾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成绩。浮橘的这个夸张猜测,不无可能。“这是,什么时候查到的?然后呢?怎么不往下查了。”惊岁问道。浮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哎哟,说你是单纯好,还是笨蛋好啊。隐香阁啊!最近出这么大的事情,还怎么查啊,到时候反而引火上身可就早了。就是想报复一下特伊波,可没想惹什么祸事。”他嘟嘟囔囔的,恨不能上手敲敲惊岁的脑袋。“现在不查了,我爹才告诉我。不然我肯定一早就和你说了。对了,是秋少将在查隐香阁啊,你可得好好和他说道说道,说不定这事儿和特伊波脱不了关系呢。他什么缺德事儿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