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秀秀目不转睛看着他们,话说得毫无诚意。争辩“咳,咳咳。”惊岁迅速挣开了陈秋,往后退了一步,朝着秀秀颔首见礼,“和他们周旋许久,我有些累了。陈秋我先去悬浮车中休息了。你们慢慢谈。”他说着,转身离开。看起来倒是偏偏风韵不急不缓,如果不是他略快一拍的脚步和微红的耳根,只怕陈秋也以为他满不在意。“别笑了,人已经走远了。”秀秀抱臂淡淡道。陈秋睨了她一眼,负手而立,还有些好事被打断的不悦:“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情。”“确实有。”“什么事?”“陆渊山和罗羽所图谋的,放在咱们那儿古时候,可是杀头大罪。此时押解两人去见罗慎,之后恐怕就要被关起来严格管控了。”秀秀手指搭在臂侧轻点,问陈秋,“现在不见,可就见不着了。”押解的这段路上,大抵是陈秋和陆渊山独处的最后也是最好的时机。陈秋在外,事出突然,他有一肚子话要说。此刻不去见陆渊山说个明白,以后可未必见得着了。罗羽不一定会死,但是参与这件事情的其他贵族和官员,恐怕是难逃一死了。秀秀这么说着,气氛忽然就有些凝重。陈秋沉默着,半晌常常叹了口气。若说交情,他们其实并没什么特别的交情。共同在军部共事,却各自散落在不同的部门,若非遇到什么特殊情况,平日里的直接交流并不多。但他们又都是地表联盟的成员。从同一个颗星球穿越而来,独在异乡,一点于故土相关的任何事都值得放在心上。即便他们没有深交,却也因为同根同源有着共同的话题,有着这里本土居民难以理解的默契。某种程度来说,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和世界中,地表联盟的成员是他们彼此的家人。如今的局面,是他们谁都不曾料到的。桌案前,陈秋看着被特制的枷锁五花大绑禁锢住的陆渊山,一时之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作为开场白。陆渊山嗤笑一声,掩藏住自己的狼狈,掀起眼皮来瞧陈秋:“来看我笑话?”忽然之间,陈秋觉得这个人有些陌生。或许,他也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些从地球而来的朋友,只是一厢情愿的觉得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就一定会在异界成为至交好友。却忘了,人心本来就最难揣测。地球上的,和这个世界里的,一样是白云苍狗,行无定迹。并无分别。“我只是回来述职。”陈秋说道。“可消息明明说你再过两日才会回来。”陆渊山眼珠一转,看向了他身后的秀秀,忽而一笑,了然嗟叹,“骗我的。你们一早就知道。好,好。是我棋差一招。”他盯着秀秀,恶狠狠的咬牙切齿。“没有一早。在陈秋走后,你找上我来,才知道。说来还要感谢你的坦白。”秀秀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镜框,薄唇轻抿,迎上陆渊山要杀人一般的目光,“别这么看我。你的确棋差一招,不该找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不满意我开出的条件?还是说,你当真是个什么心怀大意的正人君子?楚秀秀,别想用冠冕堂皇的道理框我,我礼物惊岁正在倚在悬浮车的靠背上休息。他在十一皇子府的这些日子,时刻提着一口气,并没有踏踏实实休息过。现下陈秋一回来,他悬着的心一整个放下,倦意便止不住上涌,直教人昏昏沉沉的恨不能倒头就睡。听见开门的声音,惊岁睁开眼见陈秋,挣扎着直起身来:“回来了,怎么都问清楚了?”“嗯。”陈秋应了声,紧挨着惊岁坐下来,抬手将人拢到怀里。惊岁也不挣扎,人肉垫子总比冷冰冰的坐背要舒服。他往陈秋身上一倒,闭上眼有些昏昏欲睡。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青苹果香气,带着些安抚的意味萦绕在惊岁周身。“界星的情况,怎么样?”惊岁闭着眼睛,懒懒窝在陈秋怀里,问道。他闭着眼睛,叩着陈秋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现下的情况还算稳定。三分之二找到了信号屏蔽的根源进行了捣毁,还有一部分已经彻底失联了。时隔这么些时日,恐怕已经失守。不过所谓兵行奇袭,域外生物这一招本来是要抢夺先机,以求速战速决打一个措手不及。到此为止,他们这算盘也落了空,剩下的事情就没那么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