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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旧事？”提到罗慎，惊岁的脑袋里还真是一片空白。“罗慎曾经认过一个beta做老师。叫伊莫斯。”陈秋这样一提，惊岁忽然就想起来了。多年前，伊莫斯因为污蔑获罪，进而被查出结党营私，处死了。而这件事情的起因，似乎是……他向陛下检举有人私自拐卖圈养oga。老婆吃东西的样子好“我觉得，我可以正常吃东西了。”这已经是他吃得第四顿营养液了，实在是有些……难以下咽。惊岁围坐在被子里，盯着面前黏糊糊的营养液，如临大敌一般握紧了拳头，终于忍无可忍表现出了一点儿抗拒。淡色的纯净眼眸里透露出一些小小的哀怨，软绵绵瞅着陈秋，没什么攻击力，反而无端惹得人心里发痒。陈秋被他轻飘飘瞪了一眼，莫名像通了电一样，一路从后颈麻到尾椎骨，连胸腔里跳动的心脏都泛着痒意。“咳。”他欲盖弥彰的将营养液递给了惊岁说道，“秀秀说，你现在的身体很脆弱，普通的食物你吸收不了，还会加重身体负担。”惊岁还没说什么，眼神里就透露出一点儿不耐烦来。现在在陈秋面前暴露的东西越来越多，他索性也懒得伪装什么，喜怒哀乐越发直白起来。原本惊岁就不是个脾气多好的人。只是他精于伪装，惯来维持那不争不抢，恬淡乖巧的白兔模样罢了。“不影响什么的。我不想吃这个了。”他微微撇过头，无声抗拒着这碗营养液。粘嗒嗒的口感实在是太糟糕了，更别说里面掺杂着一些口感奇怪的颗粒。黏糊糊的胶质感简直让人窒息。他的身体他自己却清楚，看起来如同垂垂危矣，实际上并没有那么脆弱。这条命在无数药物的淬炼之下，有着极强的韧性，像是一根扯不断的橡皮筋。只要不用锐气剪断，他就可以慢慢恢复原状。究其原因，他们需要实验品有着足够强大的生命力来面对各种刺激的花样。这些他没和眼前这个有些脆弱的少将大人讲，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掉眼泪。“惊岁。”陈秋端着碗喊他的名字。声音特别温柔，像是在喊什么一样，听得惊岁耳根子发烫。alpha在他的病床边缓缓蹲下，手里还端着那个碗，语气恳切而柔软：“我问过了，可以慢慢少吃些食物，先喝一点这个，等下吃苹果好不好？”惊岁倔强的不肯接碗，眼里却因为陈秋的语气出现了一丝动摇。他透过窗户忽然看到了上面映着两个人现在的样子，在透明的玻璃上影影绰绰并不清晰，只能够他瘦削的下巴和陈秋骨节分明端着药碗的手。他这是在干嘛？惊岁看着模糊不清的影子忽然惊醒。他刚刚居然为了一碗营养液想要发脾气，就因为对象是陈秋，所以无端生出来一些叛逆的委屈。真是……“乖，惊岁。”陈秋还以为他在生闷气，语气越发温柔，一直端着碗的手臂也不嫌酸一样。惊岁抿唇，沉默不语接过他手里碗，仰头一口气将那碗营养液闷了。陈秋他刚刚是在哄他吗？他从来没被人哄过，所以并不确定这样的温声软语算什么。口腔里还残留着营养液糟糕的触感，惊岁胡乱想着，下意识看向了陈秋，他已经履行承诺去一边儿削苹果去了。alpha锋利的眉眼低垂，紧盯着手里那个圆滚滚的苹果，刀贴着苹果一圈一圈去除了果皮。好……古老的办法。房间里的料理机可以自动去除水果的皮。惊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笨拙的方法。或许，陈秋那日说得是真的，他内里的灵魂并不是alpha。若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alpha呢？就像他对待手里的这枚苹果，笨拙偏又认真，真诚的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明明之前也是帝星出了名的纨绔，怎么就能变成这副模样呢？像是内里的灵魂换了一个人一样。惊岁盯着他的翻飞的手指，被这个忽然涌进脑袋里的想法吓了一跳。但他像是着了魔，这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的脑子里扎了根，反复出现盘旋着。换了一个人的灵魂。目光落在了他陈秋脖颈出那处狰狞可怕的伤疤。帝星的医疗技术发达，以陈秋家里的实力，能够让他留下这样的疤痕，会是多么恐怖的创伤？“秋先生。”惊岁喊他，陈秋削苹果的那只手一顿，离开抬头看了过来。“怎么了？”陈秋问道。惊岁抱臂靠坐在病床上，发丝柔柔垂在下来，沿着脸侧，铺洒开来。一床墨色。他盯着陈秋的脖颈，解开的衬衫领口，精致分明的锁骨和脖子上的疤痕。“怎么伤得那样严重？是在荒星的时候伤到的吗？”惊岁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同样的位置，问道。陈秋先是盯着oga微微仰起的纤细脖颈发了几秒钟的呆，才后知后觉摸上了自己的脖子，入手凹凸不平的触感，他立刻意识到惊岁是在问什么。陈秋拢了一把衬衫领口，有些不太自在的说道：“不是的。是，是年少无知的时候，同人打架留下来的。挺深的，差点儿死掉，所以现在还有点儿痕迹。”他磕磕巴巴的，心虚到不敢看惊岁。这是原主跟人抢oga的时候留下的伤。确实很深，原主甚至没有得到治疗就死掉了。他也是那个时候穿越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穿越的原因，这种伤痕明明是可以被医疗仓治愈的，但事实上无论陈秋怎么做，都没办法彻底抹去这道伤痕。说起来，陈秋已经记不清当时那个被抢夺的oga和伤害他的alpha了。当时的陈秋沉浸在穿越的震惊里，没顾上这些。现在惊岁问起来，旧事重提，陈秋才觉着，这疤痕由来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我，我那以后除了上战场和训练，都没和人打过架了。”陈秋补充道，生怕惊岁细究他打架的原因。虽然不是他做的，但是他毕竟占用了别人的身体，那些遗留的情啊债啊一并落在了陈秋头上。索性，惊岁并没有问。他只是看着陈秋脖子上的那道疤出神。差点儿死掉的伤啊。惊岁想着，一个去了皮圆滚滚的苹果递到了他面前，散发着诱人的香甜，和合成的苹果味营养剂不一样。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香精味道和果实腐朽发酵过后的酸涩。“给。”“谢谢。”惊岁接过那个看起来多汁可口的苹果，有些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唇齿之间立刻被苹果的脆甜所攻略。鲜甜的果汁不仅治愈了味蕾，也拯救了惊岁枯涩的心脏。如同一汪甘泉流过喉头，游向四肢百骸。一个寻常的苹果，这一刻在他口中如同珍馐一般。好吃，却太甜了。没有那天萦绕在鼻尖的味道清香。微酸微涩，香气撩人，那是属于青苹果的味道，而不是这种红苹果。惊岁啃完了整个苹果，像个孩子一样发出了满足的叹谓。他拎着苹果核，抬眼才发现陈秋一直在盯着他看，眼里的笑意满溢出来的。或许不止是笑意，还有什么旁得情绪，腻在那汪眼里骨头都要泡得发酸。惊岁有些看不懂，只慌乱的错开了眼睛。怎么会有人，看别人吃苹果都笑得这样开心？陈秋真的是个怪人。惊岁心里嘀咕着，扔掉果核，一点一点擦干净自己的手。“惊岁，三皇子殿下和鹤小阁下知道了你受伤的事情，想要来看看你，你要见吗？”陈秋问道。“鹤？她……”惊岁说了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微微点头。陈秋像是怕他勉强，特意强调道：“如果你不愿意，不用逞强。”他说的轻巧，让惊岁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自己的意愿由于三皇子的错觉。或许不是错觉。皇子对于陈秋来说，好像并不是多么尊贵不可冒犯的存在。这个alpha，就连提起陛下的语气也是那么的……平淡。一点儿都没有权势之下陶养出来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