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泽眼神深深失落,毫无征兆的。
身子一沉,垂直摔倒。
风尘子脸色大变,顾不得丢魂,慌里慌张张开双臂接住巽泽,没让他落地狼狈。
就听巽泽柔到极致的声音在他怀中低若蚊蝇:“老疯子,你让我一个不懂曲艺的人对抗他的玄音妙法,我会死的很惨很惨的。他的琴曲有古怪,曾也废过我部分修为,所以现在他一拨琴,我就心痛得要死。”
他竟然挤出了淡淡的血,点染了唇边。
破碎得要死。
风尘子看他朱唇点绛,心也痛得要死。
巽泽:“他虽无杀我之心,但有垂涎之心,会抓我去关小黑屋蹂躏致残。灵山的仙徒,若被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不仅丢我的脸,还丢灵山的脸。”
那是柔到极致,清到极点的声音。
风尘子哀伤的赶紧点头。
“我如今这般羸弱,我怕极了……”
巽泽的目光,柔柔的照耀着风尘子,宛如神明所降下的悲痛,静静的,如飘絮般轻逸,如落雪般轻盈。
任谁都无法抗拒。
风尘子更无法抗拒,巽泽目光仿佛很黏,黏住风尘子就让他再也不能离开。
巽泽腻得向风尘子微微靠了靠:“你可一定要控制住他啊……才能拯救我破碎的心灵……”
他轻轻伸手,孱弱而腻的柔荑向风尘子伸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月色撩人,天上的风太大,风尘子耳鸣心慌,脑子早就给吹没了。
也许是因为美人在抱,又有谁还有大脑?
总之,刹那间,风尘子心中都充满了柔情蜜意,以至于濮阳卿因巽泽的猝然摔倒,以为重伤到他,弃琴奔来时,被风尘子打出的一道冷光,定在当场。
以至于迷迷糊糊中,听了巽泽的蛊惑,给灵犀赋予符咒和仙术,一个时辰之内,巽泽可用意念施展出无双剑气。
他被巽泽释放的博大的美冲击着,潜意识里,任巽泽叫他上天入地,降龙伏虎,闯刀山扑火海,都不能拒绝。
直到巽泽驾起灵犀,辞都不告,如张开双翼出笼的鸟,在前往小寒山的天际上溜出一道尾光,他才骤然清醒,身子蹦起三尺多高,对着巽泽仅留下的小黑点指手划冰针,气得几乎晕了过去:“臭不要脸的,你连师兄都勾引。”
他破口大骂,窘相飞舞。
噗呲一声轻笑,是濮阳卿发笑。
即便被风尘子施展定身术定住,他依旧风仪自若,潇洒出尘,没有半点被困的惊慌。
许是巽泽拿了灵犀就飞,并未对他动粗,以此推断情义仍在,风尘子也不会伤他,那大可不必庸人自扰。
他不笑倒好,这一笑,却让风尘子感到不舒服,极度不舒服。
笑他若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如何能被魅惑。
赤裸裸的质疑他们师兄弟之间天地可鉴的崇高的纯洁的小友谊。
咋滴,小风神倾国倾城,倾他一个小小的风尘子岂在话下?
风尘子自己不舒服,听这一笑,也不想让濮阳卿舒服。
他走上前去,无比自然的扶上濮阳卿。
濮阳卿如遭受电击般浑身一震。
他开始不舒服。
风尘子贼眉鼠眼般道:“我知道你为小风神好,是他不识抬举。他平时嚣张惯了,一时难以改口,说的话你记个半就好。一般关于小阿黎的事,他都是窜天蹦地神兽般能毁天灭地,若那位真出点事,我都能被他大卸八块,你只能自求多福。”
“仙君所告,在下铭感五内。”凄迷的月光下,濮阳卿冷静下来,眸子中,一抹淡淡的微笑如春水皱起,“这样清柔的巽泽,倒是第一次见。”
那当然啦!最难消受美人恩哪!
想当年小风神初到灵山,那明眸心醉的笑,万千风情尽显,所谓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威力,可不就倾倒了灵山众仙。
引得他们相信原来在这舍去世间的高天上,轻易便可两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