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诚涕泪交流,声音颤抖如风中的落叶:“一个职业运动员,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同一个人,就是状态略微不佳,就可能错失奖杯。他是肺功能受损啊!你懂心肺功能对一个游泳运动员有多重要吗?”痛彻心扉黎子轩一愣,松开揪着海诚衣襟的手,身子晃了晃。“他是再也不可能游出成绩了。”海诚失魂落魄地说,浑身发软,一转身坐在了长椅上。“黎子轩……”陈思源走了过来,扶住黎子轩,红着双眼,痛苦不堪地说:“我们还是别想那么多吧……只要阳哥能渡过这劫难……好好地活下来就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黎子轩紧攥双拳,泪流满面,咬紧牙关,死死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其实……我并不在乎林耀阳能不能拿奖杯……”林国庆却缓缓地发了声:“他能不能再游泳也不重要……我只想他能健康地,快乐地生活下去,希望老天爷能开眼……让他顺利渡过这场劫难。”海诚默默垂首,以双手掩面。幽暗的走廊一片死寂。四个人都陷入了痛苦的沉默之中。“哐啷”一声大门响。几个护士推着一辆移动病床走了出来。“哥!”黎子轩蓦然瞪大双眼,扑向前去。海诚、陈思源、林国庆也急忙站起身向着病床奔去。“手术很成功!”一位女护士声音颤抖着说:“伤者脱离了生命危险,我们需要把他送进icu病房,进行为期三天的监护!家属请跟过来帮忙。”“哥!哥!”黎子轩泪落如雨,追着病床跑。“伤者的麻醉药力还没过去,还在昏迷中!不要着急。”一位护士温柔地劝解道。陈思源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林耀阳,不禁泪如泉涌。哪还有什么俊俏潇洒,笑容灿烂的美少年林耀阳。病床上的林耀阳,整个人都肿了。脸色晦暗发青,死气沉沉,头发蓬乱,一张俊脸也因血液循环不畅,而浮肿变形。几乎看得到死神正冷笑着,扛着镰刀,漂浮在他的身后,在他的四周投下暗沉沉的影子。林国庆只看了一眼,便闭上双眼,不敢再看。海诚、陈思源和黎子轩走进icu急症室,帮着护士将林耀阳,挪到病床上。护士们熟练地给林耀阳戴上氧气面罩,给他贴上心电监护仪探头,挂好点滴,交待好注意事项,转身走了出去。“医生……”林国庆叫住穿着绿色手术服的主治医师问道:“我儿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个……”主治医师微微蹙眉道:“这个不好说……他现在状态还不稳定……身体功能还没完全恢复……很虚弱,彻底清醒,还需要几天吧……”“别急,他的身体底子很好,求生欲望也很强。”医生看着林国庆,温和地说:“要有信心,他一定会康复的。”“好……谢谢。”林国庆喃喃答应,无力地点头。黎子轩早已坐在了病床前,双手握着林耀阳的手,不错眼珠地凝视着他那憔悴不堪的脸。“哥!你一定要醒过来!”“你一定要活下去!”“我还有好多事想和你一起做,我还没机会对你好呢!”“哥!我知道是谁害了你!我一定要为你报仇!让他像条狗一样,哀求我们的饶恕!”“哥……别丢下我!别离开我!”时间就在黎子轩的凝视中,慢慢流逝。以命相搏窗外晨曦初现,鸟儿在枝头开始鸣唱。“子轩。”林国庆抬起红肿的双眼,看着狼狈不堪的黎子轩,声音沙哑地说:“回去洗洗,吃个早饭,去上课吧。”“我不去!”黎子轩头也不回,断然拒绝。“林叔……”陈思源疲惫地说:“别难为黎子轩了,阳哥这个样子,他怎么有心上课,去了也是心不在焉。”“那你也得回去。”林国庆板着脸说:“从昨晚就没吃东西,一晚上也没睡。这一身血,也不像样子。回去,吃个早点,洗个澡,换身衣服睡一觉,再来替我。”陈思源推了推,坐着不动的黎子轩说:“这里有我呢。”“好吧……”黎子轩垂眸沉思片刻,恋恋不舍地放开林耀阳的手,站起身来。黎子轩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沿着人行道缓缓向前走去。路过一条巷子,黎子轩看见一个水果摊老板在出摊。一把明晃晃的砍甘蔗刀,躺在一张木桌上。黎子轩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呆呆看着那把刀。“帅哥!想买甘蔗吗?”老板转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