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荛得到认可,有信心了,继续道:“所以那个内应会给顾亮打电话,跟他说山山跑出去了,她情绪很不稳定之类的。嗯,所以我可以查一查,当时顾亮的通话记录。看看他去世前接的最后一通电话是谁打的。”
“嗯,可以查。但我推测记录里应该是顾寒山的号码。”
黎荛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哦。”
那人肯定不会留下这个把柄,用顾寒山的手机打最合适。这样就算有人查,也会怀疑是不是顾寒山自己跟爸爸说了什么。反正她是疯子,往她头上栽就对了。
向衡道:“顾寒山不是个沉迷手机的人,她不像别的人一样手机不离身。她现在被迫自己独立生活,又想调查真相,这才多用手机。我猜她从前可能经常手机丢一边就不管了。”
那个时候她活在自己的小世界,根本不在乎谁会找她。
“但是手机通讯记录还是要查的。”
向衡继续道,“有了推断,还得有实际证据证实。”
黎荛点头:“好的。”
“还有吗?”
向衡问。
“山山的继母贺燕还那个保姆宁雅当然也要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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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山家里。
宁雅拿着顾寒山给的钥匙打开了顾寒山家的门,她在门口脚垫上擦了擦鞋底,然后脱了鞋,进了屋,把鞋子放进鞋柜,拿出一双她自备的拖鞋穿上。然后转身关上大门,把包包放门口边柜上。再从包包里取出一双打扫卫生用的塑胶手套。一切准备妥当,她转身往客厅走去。
刚迈步,吓了一跳。
贺燕正坐在客厅单人沙发上,冷冷看着她。
宁雅僵在原地。
贺燕如以往一样,穿着时尚干练的套装,妆容精致,气场十足。
宁雅咽了咽唾沫,掩住紧张:“你好,贺女士。”
“好久不见,宁雅。”
宁雅点点头,再应一句:“你好。”
贺燕站起来,走到宁雅面前,看着她脸上的伤:“你那人渣老公又打你了?”
“只是不小心撞到。”
宁雅声音很小。
贺燕比宁雅高了大半个头,她微微俯头,盯着宁雅的眼睛,问她:“为什么不离婚?”
宁雅绞了绞手指:“你这样说话,很不礼貌。”
贺燕笑了笑:“你在顾寒山家里找礼貌?你跟我们不熟吗?我可比顾寒山礼貌多了。”
宁雅咬咬牙,顶嘴道:“现在你并不礼貌。而且这里是顾寒山家,不是你的。是顾寒山聘用的我,我还可以请你出去。”
贺燕笑意更深,她回到沙发上,长腿交叠,右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我知道,你老公有个祖母,名下好几套房产,你老公是三代单传,也没有其他太多直系亲属,他奶奶过世后,遗产分一分,他能继承的差不多能有一千万。”
宁雅脸色难看。
“对你来说那是很大一笔钱,多到就像天文数字,对吗?”
宁雅道:“你查探我家的隐私,我能告你的。”
“你老公到处跟人吹牛,这算不上隐私,不然你得告很多人,而法院都不会受理。”
贺燕施施然道:“你要装做懂法,不如自己去查一查你老公有没有让他奶奶立遗嘱。一旦他奶奶立了遗嘱,指定他为该遗产继承人,不算在婚内财产内,那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宁雅吃惊。
“你看,你不懂。”
贺燕道:“你在我们家这么久,竟然都没学到,顾亮就是这么做的呀,他很早之前就立好遗嘱了,把能留给顾寒山的钱,全留给了她,一分都没漏出来。我跟他结婚十年,过的什么日子你也看到了,我好好一个职场女强人,牺牲工作机会,放弃旅游休闲,带他那傻子女儿玩游戏,陪她做功课,学做她喜欢吃的,我帮顾亮分担各种琐事,帮他重新出山开创事业,到最后呢,他算计我,他要是早说清楚就算了,但他丢下一切,让我独自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却只留给我几个子。”
宁雅一脸的迟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