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门面非常不起眼,连像样的招牌都没有,只有门口墙边被利器划刻出的店名——老叠美味店。大晚上的,只有它门口亮了一盏像是随时会灭的灯,看着就不像是什么正经店铺。
阿大掀开门帘,万守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门内嘈杂的声音静了一瞬,万守大嗓门一笑:“哟!今天生意不错嘛!这个点儿了还有这么多人呢?老板,还是老样子上菜,我们人多,今天要20人的量。”
话音刚落,从后厨冲出来一个头发灰白驳杂的女人,个子不高,身材丰腴,圆圆的脸,本应该是非常讨喜的长相,现在却柳眉倒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有气势。
“万守你个臭小子,老娘我开的是饭店,不是养猪场,你们是饭桶吗?七个人吃二十个人的份量?你想累死老娘我吗!”
万守被老板揪住耳朵骂也乖乖的:“叠娘,你仔细看看是谁来了,我们今天有10个人呢!你做的饭好吃啊,一人吃两份没问题啊?”
老板松开万守,转头露出一个笑容,看过去,阿大几个人赶紧散开,露出身后的容景治三人。
陆酒岚挥挥手:“叠姐,你什么时候开了饭店?我都不知道。一会儿不行的话,我去后厨给你帮忙。万守这个臭小子,说要去‘老爹美味店’,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子的店。”
老板笑得没了眼睛:“你们都在外面忙,不起眼的小店罢了,刚开没多久。”她嘴里和陆酒岚说着话,眼睛却看着容景治,又见他牵着冶星合的手,眼神就在他们两个身上徘徊,“就这几日,人才多了起来。那边刚空出来一个桌子,你们先挤一挤吧,我叫人出来收拾收拾。”
“小夕——,先别刷碗了,过来把桌子收一下。”老板笑着看着容景治说,“我这就去做,很快就能吃上。”
阿大几个立刻拥到桌子前面,七手八脚的将空碗空盘码齐,抢了小夕的抹布擦起桌子来,那个小夕被他们挤到一边,看起来是已经习惯了,端着碗等他们擦好,将抹布还回来后扭头便走。
冶星合瞥见他的小半边脸瞳孔骤然一缩,不自觉将容景治的手握紧了些,容景治敏锐的朝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小夕的背影。他不动声色的按下疑问,牵着冶星合坐过去。
小夕端着一壶热茶过来,阿大几人一个个拿着杯子举到他跟前,像是向鸟妈妈讨食的幼鸟。小夕面无表情一一倒好,一点儿眼神都不浪费,又回了后厨。
冶星合颦起眉头,看着他的背影,回过神来,便看到容景治在盯着他:“乖乖,你对他感兴趣吗?你刚才就在看他。”
容景治这话一出,一桌人都看了过来,饶是习惯了大家注视的冶星合也被容景治这话里的醋味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还好他的演技不做假,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拉住容景治的手指勾了勾,温声安抚:“他脸上的金属面,和陆姐的很像。”
万守牛饮了一杯茶水,将杯子磕到桌子上,一拍大腿兴奋的接话:“嘿嘿,小美人,你观察的很仔细,就是一样的。有这种材料的只有阿特宁锡那个黑心医生的实验室。”
容景治扫了周围一眼,见其他客人在支楞着脑袋正往冶星合这边瞟,沉下了脸,他揪着万守的裤腿,从小腿兜里掏出一颗屏蔽器扔到桌子上,一桌人瞬间像是被笼罩在模糊不清的雾幕里,然后他将万守的腿踢回去:“好了,你继续说。”
万守摸摸脑袋,虽然觉得这不是什么秘密不用这么谨慎,但是他又觉得容容比他聪明,做什么都对,便又继续往下说:“叠娘这家店拢共也就开了两个多月,她之前一直是在禁区里给阿特宁锡他们做饭。不过,她现在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不能长期待在他们那个鬼地方,那些实验员一直吃她的饭,加上她对那些实验并不了解,他们还算有点良心,便放了她出来。”
“小夕是不久前自己找过来的,听他说是个黑户,活不下去了,就自愿做了实验体。他没地方去,有个实验员便让他来找叠娘做小工。他那个脸具体不知道是怎么毁的,不过,实验体不是都要录入数据吗?他那个脸血肉模糊的录不进去,阿特宁锡就让人给他做了一张脸。就是手艺不太好,他每次去测数据,回来以后,脸都不太一样。我问过他,他说,每次都是不同的人来拿他练手。”
陆酒岚听完眼皮重重一跳,她的脸是阿特宁锡亲自修补的,即使他手法老练,可血肉与生物金属融合的滋味也异常难受,为了知道使用人最具有时效性的的反应,阿特宁锡从来不会用麻药。这个小夕,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经历一次剥皮覆面,也是个狠人。
阿大给万守新续上一杯茶,对自己老大的话表示附和:“叠娘她本来一直是孤身一人,她一直喜欢小孩子,实验室里冷冰冰的,只有她会贴身带些小零食哄我们这些年纪小的,但是她也不能和我们有太多接触。小夕的年纪和我们大家差不多,也是孤身一人。叠娘说她第一次见到小夕时,他瘦的像是路边流浪的小猫崽,眼神黑沉沉的,也不说话,看起来很可怜,就把他留下来了。小夕每换一次脸,她的心疼就多一点儿。她把小夕当儿子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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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星合听着他们的话,有些出神,这个小夕,年纪和辛文成差不多,身形比之前瘦削很多,脸也变了。混乱领的人不可能拿到辛家嫡系子弟的生物信息,所以就算抓他,也只能靠面容照片,如果他已经改头换面潜藏下来,也不无可能。
可是,如果是辛文成,他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就像是陌生人?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有点暗示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