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要对付大家,怕是谁也逃脱不了,唯有硬拼。因此他面色凝重,渡步到食天髓中间。
杨过则不知个中情由,看他们如临大敌,看着乔峰问:“来的是什么人,为何你们个个神色紧张?”
此时阵墙裂缝变大,已有光照透进来。只听熊怀日说:“这座封天大阵,一定用了番头骨,果然够坚实。”
添香笑道:“熊哥,再厉害的大阵,在你的大海无量神功之下,不啻于草芥瓦砾。”
熊怀日叹道:“可惜尚未到巅峰,否则这种阵法,弹指可破。”
乔峰见大阵开始摇晃,已经岌岌可危,急忙对杨过说:“此人叫熊怀日,乃是神力境巅峰强者。一套大海无量神功,利用天地之力,像几座大山压了下来。”
“我三弟修为不足,因此杨兄弟多帮忙,他怕承受不住压力。”
乔峰怕杨过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我跟此人有些过节,既然在这里遭遇,躲是躲不开了,唯有竭力一战。”
他这么一说,杨过也明白了个大概。他向前走了一步,贴近段誉站立。
杨过虽然娇狂,可也有自知之明。封天大阵坚实,以他与乔峰合力,也未必能破的开。
可此人悬于空中,于谈笑间,将封天大阵弄得摇摇欲坠,这一份实力,杨过自认望尘莫及,他也严阵以待。
大阵崩毁时,几乎是无声无息,只化为袅袅青烟。阳光与灵气双重侵袭下,整个鬼族哀鸿遍野。
那些低阶弟子,修炼邪功不久,这种突如其来的侵袭,毫无抵御能力。轻则功力退化,重则修为废了。
再被那股重压临头,一时间死伤过半。人体通道上的肢体,上一刻还十分鲜活,被阳光一照,灵气侵染后,立马腐蚀,化为脓水。
大阵破裂时,压力骤然降临。乔峰灵力外放三尺,顿时被压回体内,只余不到半尺。
杨过是右手半搂着段誉,两人一起身子一矮。杨过艰难的挺直身子,为段誉抗下大部分压力。
聂天行同样灵力外放,几乎有一仗。这也没办法,食天髓太大,无法完全囊括。可是力散则弱,也一下子被压回体内。
食天髓完全被压制,不过皮肉坚实,又力大无穷,也能坚持住。
大阵被破,整个鬼族,均在熊怀日的神识中。他首先发现,就在身下的食天髓,继而也发现了乔峰。
他也不怕食天髓会跑,收起大海无量神功颇为客气的说:“咦,乔峰?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又见面了。”
熊怀日也发现了聂天行,真诚的说道:“魔主,你也在呢?当日乔峰上到岛上,我请他喝了三杯奇脑酒,可未曾食言。不信的话,你可以当面问问。”
压力消失,乔峰行动自如,他冲熊怀日拱手道:“乔某也未料到,会在这里遇到贤伉俪。”
他专门冲添香微微点头,感谢她曾经数次相帮。添香轻笑颔首,表示回礼。
聂天行淡然处之,轻轻回道:“阁下乃言而有信之人,根本无需多问。”
熊怀日自空中落下,手指着二人,哈哈大笑着说:“我熊怀日朋友不多,你们都算一个。”
他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酒坛,隔空推到乔峰面前,言道:“听魔主说,你十分好酒。我早前酿制了一种酒,用的可是云水,所以取名云浆,就请你品尝一下。”
添香一旁解释说:“所谓云水,就是云中之水。经过三蒸三浸,再配上葬天花的叶,紫天藤的枝,反复煎熬九次,最终窖藏三十年而成。虽不如奇脑酒那么难得,也算是上好的佳品。”
乔峰眉头微皱,目视小酒坛,却没有伸手去接。
以熊怀日的身份,难得请别人喝酒,这是天大的面子。乔峰却有拒绝之意,熊怀日面色不悦,问道:“怎么?怕我害你么?”
熊怀日为食天髓而来,而乔峰显然不能袖手不理,双方必定又要撕破脸。以熊怀日的倨傲,怕是动手难免。
若是现在喝了酒,呆会再与他翻脸,一定会落人口实。这就是乔峰的为人,不会阳奉阴违,凡事喜欢说在前头。
彼此倘若是朋友,大家尽情畅饮。如果是敌人,尽管动手便了。因此拱手一礼,回道:“阁下要是对我不利,也用不着玩这一套。”
熊怀日目光如鹰,盯着乔峰,说:“你明白就好,那你什么意思?”
乔峰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阁下能够答应。”
熊怀日气急而笑,说:“我看得起你,这才请你喝酒,你却要跟我谈条件?”
乔峰答道:“不敢,只是把话讲明白,酒才能喝的痛快。”
熊怀日说:“嗯,这话有点道理,那你说吧,什么不情之请。”
乔峰指着食天髓,说道:“我知道阁下,是为它们而来。能否看乔某薄面,放它们一马?”
熊怀日盯着乔峰,气势逐渐冷冽,目光也越发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