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露翻了,瓷砖很滑,一时没留意就摔了。”林海蓝疼得皱眉按太阳穴。
姚火看着她把药吞下去,又灌了大半杯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问,“你知不知道谁踹开门抱你出来的?”
林海蓝躺下去的动作一顿,蓦地,感觉自己从脚趾往上飞快地蹿红。
姚火瞧着她那惊呆了的小样儿撇了撇嘴,两道漂亮的眉毛拧起。
“那你记得昏沉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林海蓝不解地望着她。
“你抱着他叫高锦恒的名字,虽然他的表情挺难捉摸,反正还是把我吓到了就是。”姚火眯眼探究地盯着她,“洗个澡还能摔跤,你又受他刺激了?”
林海蓝躺在床上,神色反而渐渐平静下来,她闭了闭眼,那些装模作样的哀求和歇斯底里的咒骂都纷纷涌进了脑海。
翻过身,她抱着一团被子,把脸深深地埋在里面。
没有任何声音。
良久,姚火才轻轻叹了口气,拿起空杯子转身出去。
走到门边,脚步还是略微停了下,踌躇了几秒,她终究忍不住问,“你还放不下他?”
林海蓝在被子里默默地深呼吸一下,听见自己平淡无奇的声音,“火火,我要找律师!”
开门,进门,关门,换鞋,再坐到沙发上,姚火跟在林海蓝屁股后面做了这一系列动作。
林海蓝去厨房倒了水出来,就发现包里的协议书已经被火火拿了出来。
“你不会反悔了?”姚火还是觉得这事情发展得太快,她有点不确定。
林海蓝淡淡地看着她。
“啧。”姚火明白她的意思,撇了下嘴晃了晃手里的协议书,“你为他付出那么多,至少也得分他一半家产啊,太便宜他了。”
林海蓝喝水的动作一顿,垂下眼睑,唇角不知为何地勾起。
“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一半家产。”
姚火光着脚丫子过来,一把抱住她,“反正我很快就回袁家了,到时候缺钱就告诉我,管够。”
林海蓝嗤地笑了出来,轻轻推了她一下,“手机响了,我去接。”
“海蓝,我有事和你说。”
这是高锦恒在电话通了之后的第一句开场白。
林海蓝拉开阳台上的门走出去,夏日的风已满是炙热的暑意,从空调中一离开,有那么一瞬间,沉闷的空气让她产生窒息的感觉。
“我半个小时后去医院接你。”
林海蓝拨弄着阳台上盆栽里的叶子,仿佛没听见他的声音。
“海……”
“我今天有事请假了,你在公司吧?我过去找你,我也有事和你说。”她慢慢地开口。
那边顿时一片沉默。
“我现在就过去。”她转身看了看室内的挂钟,“一点半到。”
林海蓝重新把协议书装进包里就出门了。
她出门的时候姚火抱臂靠在墙上目送着她,宛如送行即将踏上战场的战士一般。
“我又不是去打仗,有必要用这么悲壮的表情来送我吗?
“没有,我只是希望你能顺利从这场六年抗战中解放出来。”
林海蓝把协议书塞进包里,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