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三个人都在低头凝思,书案上袅袅的檀香,似隐似现,凝神致远。
这是三年内养成的习惯,每有心情烦燥,就点上一味檀香,平静后再度前行。
心苑皱着眉头,这三份请柬的主人,她都不能得罪,明日就是放榜的日子,
在这之前的宴会,都会带着结交拉笼的色彩,
若是她拒绝,只怕等她的不是榜上无名,就是不被重用。
她绝不能放弃状元之位,这是苏青云最在乎的名声,是他一世逐名夺利的开始,
是他最引以为傲的身份,她要从这里就全夺过来,把他压在脚下。绝不会再看着他意气风发,站在众人目光的中心,接受世人的景仰和欢呼。
“师傅,这事你怎么看。”心苑需要听听静已的意见。
静已,是个出色的军师,在他的指导下,她才得已迈入恩科的大门,
原来当初她还是天真了,以为只要读会了那些经史子集,就可以一举中第。
实则不然,取仕先取心,取官先取人。
若没有一颗在太阳下烈晒七日,再浸入寒冰中冰封的心,
就不必想要位极人臣,穷极一生,最多不过是个七品小官罢了。
她每日读苦十个时辰,不眠不休,走到今天,万不能在这临门一脚时,功亏一溃。
静已手指轻敲桌面,反复思量,与心苑一一分析,
“逍意王是皇四子,据传风流不羁,性好美色,不理朝政,他的母亲是贤妃,
位列四妃之一,论地位是五位皇子中仅次于太子。”
心苑点点头,对于这位王爷,她也有所耳闻,荒唐至极,经常眠花宿柳,
皇上对他也是极为纵容,不闻不问,颇为坦护,
二年前,被封为逍意王,是五个皇子中,唯一被封王的,地位仅次监国太子。
这也是让心苑皱眉头的地方,以这个皇子的风评,不该对他有兴趣,为何会邀她过府一叙。
静已拿起卢相的请柬,接着说,
“卢相是己故皇后的兄长,极善权谋之术,在朝中为相数十年,党羽遍布,
此人心机极深,轻易不要得罪,他邀你过府,只怕是要探察你是否可为他所用。
数年来,中榜的仕子,半数归于卢相门子,可见他的极基深厚。”
心苑接过请柬,眸色沉暗,
“若是不去,只怕明日放榜时,就是榜上无名了。卢相为人深沉,他若不得力,必先毁弃。”
静已拿过太子的请柬,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太子势大,且为监国,所邀名贴,是所有开科取仕的仕子,声势浩大,
若你不去,只会得罪于太子,且失心于同科仕子,
将来即便为官,也会处处制肘于人。对前途大大不利。”
心苑接过请柬,点了点头,“太子现为监国,却在放榜前一夜,宴会所有仕子,
这样肆无忌惮争取拉笼,皇上未必会没有查觉,三年来杨州盐税逐年递减,
所任官吏皆是太子举荐,皇上己是破有微词,只是隐忍不发罢了。
此届恩科,太子又是明目张胆收买人心,只怕圣心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