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已叹口气,知道她心意已决,
“你即下定决心,我也不再阻拦,只盼着你要处处小心,提防为上。
若他真是不若表现这么简单,你更要当心他的图谋。”
心苑,点了点头,今晚她要好好就近观察下,如果这个遥意王,
真如她所想,只是示敌以弱,予人以柄,实则心机深沉,隐忍不发,
那么她就把命托到他身上,视死相报,全力帮助他登上那个九五之位。
等到那一天,也就是她大仇得报,心愿得偿的日子。
若此人只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那她就再夜访太子府吧,
太子虽说是无能专制,好大喜功,但现在只是败象初露,
趁着未失圣心,皇上未有防备,只要筹谋得当,突发一击,未必不能登上大位。
兵行险招,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大弟不甘心,作最后的努力,再劝她道:
“姐姐,纵然太子与卢相,是个重权猜忌之人,只要你坚持几年,
博得他们的信任,未必没有机会,登上高位,何必冒险激进。
一个不好,先前的努力全废,而且还是个万劫不复。”
心苑淡淡地笑了,眼中一片死寂,青草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清新隽雅,
“愿思,我没有时间再等,我只有十年的命,到现在还余六年,或许六年也不到了吧。”
目光似水,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残酷的现实。
大弟咬着唇,别开脸,心中只余悲凄,今天是他过于激动了,
努力了三年,日夜不停歇,坚韧隐忍到现在,眼见愿望就能实现,
却被朝政这些是是非非,党派林立所累,
大弟心中悲凉,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能干净一点!
总要有这些肮脏的事情,哪里才是净土,哪里才能让他们自赎。
室内青草的香气四溢,每时每刻提醒着他们,心苑生命流逝的气息。
心苑转过头,背对他们,不去看他们黯然神伤的脸,
三年的相处,他们己是她重要的家人,她不想看到他们为她伤心。
心苑幽幽地说,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条路是我要走的,哪怕明天就是香尽魂断,你们也不必为我伤心。”
静已叹息了一声,收起脸上的哀思,细细思量了下,道:
“卢相与太子,位高权重,一手遮天,万不能得罪。
这样吧,你写个书荐,大弟亲自送去卢相府和太子府,
就说你恩科后心情激荡,闻知逍意王府美妾歌妓无数,得逍意王相邀,品酒论诗。
这样一来,就算他们略有微辞,也不过是道一句,少年风流而已。
好在逍意王名声在外,倒也不怕他们猜忌你,对开科取仕影响也不会太大。”
心苑点点头,转头看向大弟。
大弟已恢复了沉默寡言的老样子,接过两张请贴,
姐姐的时间己是不多,他帮不上姐姐,也绝不能让姐姐忧心。
屋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容貌美丽的少女,十四五岁的年纪,
目光却是一样的黯淡冷漠,苍白的面色,她走到心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