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心虽小,他也会记住,他的母亲,是怎么样坚毅聪慧的女子,
她把全天下的学子都比了下去,她站在了这个天下目光齐聚的地方,接受最高的荣耀。
青丝幽幽地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一刻,我希望愿心能记住,一生为公子骄傲自豪,
也希望公子能安心,她的决定没有错,但愿,上苍会再给他们一些时间,哪怕,多一天。”
大弟不再说话,静已叹息一声,时间,他困守了十年的时间,此时看来,他真是太奢侈。
远目而望,心苑已走远,这街上,无数拥挤的人群,开怀,欢笑,悲伤,痛苦,
却从未察觉到时间的流逝,时间对世上人来说是不知不觉的,
对心苑,对他们而言,就是举在头上的一把刀,时时刻刻折磨着他们,身心血肉模糊,
让他们知道,时间,是最奢侈的存在,
心苑走过的地方,淡淡地飘逸着青草香气,清新淡雅,生命流逝。
三人进宫谢恩,又一起至偏阁,拜谢主考的二位恩师,卢相和屈相。
屈相四十多岁,短须,保养得益,像貌堂堂,他抚着胡须,看着三位新进人才,点了点头。
看到心苑时,目光微闪。屈相心中暗叹,他己接到消息,
苏心苑得罪逍意王,未按惯例入翰林院,而是派往西宁疫区。
这样的温文俊才,怎么会这样鲁莽,唉,终是缺少磨励呀。
派往西宁疫区实在是可惜,算了,磨磨他的傲性也好,把性子磨平了,以后总会有出头之日。
心苑低垂着首,心中却是滔天恨意,这是天意吧,哈哈哈,心中似要滴血,
上苍总会让她厉尽磨难。
她握紧拳头,低首,再度狠掐自己的掌心,不懂,为何,她已是鬼,为何心还会痛,
在十九层地狱都熬过来了,早已没有知觉,在面对这个人时,她还会痛不欲生!
卢相笑着对屈相说,
“子墨兄,是不是遥想起当年的风采了?
呵呵,想当年,子墨兄也是新科状元,风头无双呀,
现在,看看他们,唉,我们都老喽。”
屈相笑着点点头,
“是啊,继浦兄,与他们一比,咱们都老了,江山代有才人出,
一代新人换旧人,再过几年,你我这把老骨头,就只能回家抱孙子啦。”
两人相视而笑,谈笑风生。
心苑低垂着头,听到子墨二字时,微微颤动了下,面色如雪,
一旁的林志端,看到她的表情,关切的问道,
“愿生兄,你是不是身体不适?面色这么难看,别是累坏了吧。”
听到他的话,周围的几人都望过来,
心苑得罪逍意王的事,今日已是广为传播,人尽皆知,
众位都是新科进士,对心苑的遭遇心中都是叹息,
皇家岂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惹得起得。
逍意王向来顺心所欲。苏愿生,虽有才声,可叹心性太过高洁,得罪了逍意王,
唉,只怕空有个状元名声,也是官运多多舛了。
看向他的眼睛都带上了一丝同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