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鹰点头,说:“应该是吧。一般有重特大任务的时候才会召集人手去紧急情况通报室开视频会议。”
巩雪沉吟思索了一会儿,问红鹰:“你参加过实战吗?”
红鹰把胳膊交叉在胸前,语气自豪地说:“当然!!当然参加过!!哦,对了。。。和你一起来队里的,那个灰鹰,也参加了上次的实战任务!”
灰鹰,实战任务!!
谭笑薇竟然参加实战任务了!!
巩雪惊讶地撑起半边身子,正要细问,却被红鹰跳过来按住,“别动,别动。。。你的血管细,坐起来压力小,滴速会更慢的。”
她无奈地躺回去。。
红鹰朝她勾勾手,“温度计,倒时间了。”
巩雪听话地取出温度计,递给红鹰。。
红鹰对着灯光来回转动,看了几秒,表情放松下来,“三十八度三,烧退了点。。”雪鹰被大队长抱着来的时候,高烧到四十度,意识不清醒,还出现过短暂的休克。。。
看来,输进去的那些药起到作用了。。
红鹰顿时觉得心胸宽敞了不少。。
巩雪显然没有问够,她拉了拉红鹰的军装,问:“能跟我讲讲你经历的实战任务吗?”
提起真正的实战,红鹰嬉笑的表情却变得有些谨慎了。
他说:“我们每一次的实战任务都不同,但结果大多都以生命的代价结束。当然,主要是终结那些任务目标的性命。我记忆最深的一次任务,也就是我的第一次实战任务。记得是去边境打击毒枭。当时,罪犯距离我们也就几十米远,他抱着一个女孩,应该是他女儿,他们在说话,有说有笑的,女孩的眼睛在瞄准镜里闪着宝石般的光彩,她搂着毒枭的脖子,好像大声叫了声什么,然后亲昵地趴进他的怀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毒枭的头上突然冒出一团血雾,然后就直挺挺地倒向地面。”
红鹰说到这儿停顿下来,他似乎在记忆里努力地挖掘当时惊心动魄的一幕。。
“目标终结。。。我听到耳边响起数百米外的狙击手的通报。没有掺杂任何人类感情的声音,让我觉得不寒而栗。。这时,我看到瞄准镜里那个女孩绝望的眼神。。。”红鹰又顿住,眼底慢慢浮上一层意味不明的雾气。。
“那个眼神。。。真的。。。很难用言语去形容。。这一生我也无法忘记,她当时绝望无措的样子。。她被吓坏了,蜷缩成一团,连哭的本能都忘记了。。那时候的我,还是很冲动的。。任务结束以后,我找到当时的狙击手和分队长,质问他们为什么不避开那无辜的孩子,分队长和狙击手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外星来的傻子。。他们根本不屑于回答一个新兵蛋子带有感**彩的问话,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完成目标任务,才是至关重要的。。”
红鹰苦笑着咽了下口水,继续:“我当时气急了,说能杀啊,我没说不杀他,我的意思是避开那小女孩,不要让她承受那血腥暴力的杀戮,不行吗!!”
“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分队长面无表情地回答说:首先,毒枭是一个罪犯,他所犯的罪行,杀十遍都不为过。他在我的任务简报里,不是什么慈祥的父亲,而只是个代号,一个没有名字,一个没有任何感**彩的数字,在特战小分队眼里,他仅仅只是一个必须打击的目标。如果你连这点定力都没有,那还当什么特种兵!”
“我怀着复杂难言的失望和沮丧情绪回到驻地,一度质疑我存在的价值,不瞒你说,我当时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虽然自己是个兼职军医,知道安眠药的危险性,可每天晚上还是要依靠它才能睡着。。。”红鹰面露痛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