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进行得并不太长,而因为与会的各家公司都是竞争关系,之后的下午茶会气氛显得假惺惺的。
欧阳军长最终也没有表露身份,对于多年来一直从商的人们来说,欧阳珏这个名字几乎是完全陌生的。
而这个名字背后的那些金戈铁马,叱咤风云的往事,如今也消逝在客套而疏远的笑语之中。
只是,当老人走到丁伶伶两人的面前时,发现这对年轻人有明显的一个立正姿势。
这样的习惯……
欧阳珏着意地看了看丁伶伶,在脑中和自己了解的资料作着比对。
但只沉吟了片刻,他又意识到这样未免太显眼了些。
这两个年轻人的军姿都很标准,尤其是站得靠后一点的小伙子,无论或坐或站,都像一株笔直的白杨树。
是个老兵。
欧阳珏在心里这么判断。虽然他隐约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此刻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所以他微微颔首,以只有彼此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请稍息。”
语气却不像以往在部队中那般正规,带着点笑意的调侃。
丁伶伶首先反应过来,恢复了平时的站姿,然后笑着拉了一下展飞。
“欧阳老,没想到您也在这儿。”
欧阳珏“嗯”了一声,带着点疑问。他听出这小姑娘故意回避了军中的称呼,但对自己的身份,却不是不了解的。
“丁……”这时他也回想起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资料,有些惊讶,“你是丁国雄的女儿?”
“是,我叫丁伶伶。”丁伶伶毫不犹豫地报名刷脸,又把展飞拉到自己身边来,“这是我的助理,展飞。”
“哦!”欧阳珏目光顿时一亮,“展飞,我想起来了,那次海上打击走私行动……你和你那个搭档,真是干得漂亮啊!”
早知道展飞能认识欧阳珏,一定不是寻常的场合,但听到这些话,丁伶伶还是感到了惊讶。
她家这位带着一枚二等功退役的前特种兵,往日的经历果然不简单。
一时之间,丁伶伶有一种捡到了宝的得意感,连欧阳珏的关注更多停留在展飞身上,都不怎么介意。
“对了,那个小白,白畅然是吧,他怎么样了?”欧阳珏继续问,毫不掩饰对这两个年轻人的关心。
听展飞说白畅然回了家乡,现在又是镇长,老人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有出息,你们将来都还会有出息!”他说,神情中颇有些感慨,“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并没有再和丁伶伶他们说到更深,欧阳珏就转身离开了。
丁伶伶没觉得失落,反而感受到了那种老前辈对于年轻人真切的关心和期待。
而且,有这样一位老前辈坐镇,她连对招标本身都安心了许多。
这应该是一次真正公平的招标。在老爷子这面照妖镜之下,什么暗箱操作的妖魔鬼怪都无法遁形。
他们就是带着这种念头返回滨海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才是真正需要投入的。
开车来火车站接他们的是姜冬。
这个姑娘在真正开始总助的工作后就显得安分了许多,在丁伶伶面前则照旧表现得单纯无害。只是这时不知为什么,在看到丁伶伶和展飞的一刻,表情就僵硬了一下。
“怎么了?”丁伶伶问,“公司有事?”
“啊……没有!”姜冬连忙澄清,“没什么事。丁总是回家还是去公司?”
“现在回什么家?去公司吧。”丁伶伶淡淡地回答。
这姑娘那种欲言又止的样子做得太过明显,想必还卖着什么关子。
丁伶伶不动声色地等着她自己开口。
果然姜冬一边开车,一边作出不经意的样子从后视镜看向丁伶伶。
“丁总这几天没有上网吧?”
“嗯,只看了邮箱和微信。”丁伶伶说,“网上有什么新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