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则听得一拍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这么定了吧!”
“定什么定啊?你在说什么鬼?”丁伶伶瞪了她一眼,却有一大半心思已经飘了出去。
他从医院到这里要多久?……
不对,自己为什么默认要等他?难道不应该直接离开吗?……
但是他说他已经出来了……
他才刚做完手术,走这么远的路,会不会有事?……
……
“喂?喂!”田蜜伸手在丁伶伶眼前晃着,“想什么呢?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展飞小哥哥啊!”田蜜不再捶她,改成像姑妈那样戳她的额头,“你刚才都听什么去了!我说,你带着展飞回家给姑妈看一眼,不就得了?”
“啊?”丁伶伶终于回过神来,“那怎么行!跟人家又不熟,怎么能拉着他干这种事!”
“不熟?”田蜜拖长了声音,刚想再说什么,眼睛往店外一瞟,神情就变得诡秘起来,“你管这个叫不熟……”
店门开处,展飞带着夏日夜晚微曛的风走了进来,直直地走向丁伶伶坐的位置。
“对不起。”他说。
然而丁伶伶正在打量他的装束。
幸好,他不是穿着病号服就直接跑出来的。
“哦,那些先不说了,你先回医院。”丁伶伶猛然醒悟,连忙跳下座位,正要拉着他出门,又觉得不对,只好停在那里,“我不能开车,让蜜蜜……”
展飞没有动,但也没有再开口,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向丁伶伶的目光罕见地带着些温和,甚至有点求恳的意味。
“展飞……”丁伶伶只好叹了口气,违心地说,“我没有生你的气。”
“对不起。”展飞再次说。他直觉丁伶伶是在敷衍自己,但他也想不起别的话来。
他甚至不敢希望她能原谅他。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对她抱有一厢情愿的期待,也不会在失望之下那么过分地对她横加指责。
“那……再见。”没有得到回答的展飞,知道自己不必再停留了。
他和她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剩下的唯一交集,大概就只有没还清的医药费了。
丁伶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走过自己,走向门口,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却莫名地带着一种诀别的味道。
她突然觉得他没打算回医院。
“等等!”她赶忙说,看见展飞停步,才松了一口气。
这人是个一根筋的脾气,要是不听她劝,她真的没有办法。
就像白白被他气了一个晚上,他跑来说了两句对不起,一共就六个字,多一个字都没有,她还不是只能算了?
“白姐还在医院?”丁伶伶先问,“你打电话让她回去吧。”
展飞似乎愣了一下,才跟上她的思路。
“不用了,家太远。”他迅速地说。
而他没有说的是,比起家里来,其实病房的床还更舒服一些。
“那行。”丁伶伶抬手看了看表,“太晚了,你别回医院了,还跟我们回家。”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一直没说话的田蜜幽幽地开口,“我这瓜都没吃明白,还得给你们当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