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朝城的时候,刚过完三岁的生日不久。”宁郁努力找着过去的记忆,“后来,五岁左右,苏雅萍怀孕了,我就被送了回来。”
宁郁怔怔的:“原来她是爱我的?”
他从前一直以为,郁采芝爱宁海荣。
但郁采芝留在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是送给他的。
“我们宁宁值得被爱。”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和宁郁一起看着日记本的谢秋堂终于开口了,“妈妈当然会爱你。不爱的人,是他们没有眼光。”
“……原来她真的爱我。”
他确实是地上放风筝的人,和手中的风筝系着长长的、细细的线。
只是风太大了。
造化弄人。
属于郁采芝的风筝,过了这么多年,才曲折蜿蜒的回到了他的手中。
日记本被宁郁合上,放回了盒子里。
盒盖被重新盖好。
宁郁声音低低的:“困了。”
谢秋堂收回手,把盒子放到床头柜,“嗯,睡吧。”
被窝里暖暖洋洋,谢秋堂的怀抱也很热。宁郁嗅着他身上的香气,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并没有设置闹钟。
谢秋堂比宁郁醒得稍微早一点,房间拉着窗帘,只有零星的自然光透进来,让人能看清楚房间内的布局。
被宁郁脸颊靠着的肩膀处有些微的湿润感。
谢秋堂抬手,轻轻擦掉宁郁眼角的泪珠。
眼前人的睫毛闪了闪。
似乎是要醒来。
宁郁半梦半醒的,感觉到了谢秋堂的指腹在贴着自己的眼睛。合着眼用鼻音“嗯?”了声。
“流口水了。”
“!”
谢秋堂的话在耳畔炸响,宁郁猛地清醒:“不可能!”
他狐疑的拉开一丢丢距离——也没有太开,谢秋堂还是抱着他的。
谢秋堂口中的罪证,正是自己肩膀处的水渍。
宁郁小心翼翼用指尖碰了碰,又凑上去嗅了嗅。“不可能是我的口水。”
想到昨晚的梦,他说:“你说是我晚上不知觉的时候流泪了,我还信一点呢。”
这话说得……
“做噩梦了?”谢秋堂问。
“……没有。”
宁郁晃晃头,“应该是,美梦吧。”
梦境的细节在他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归属于梦的世界,他找不到一丁点踪迹,只有心里还残存着零星半点的温暖感。
那应该是一个美梦。
“美梦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