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还嫌做得不够,萧逸凡亦故意弹错一处,他知晓宋泠然心细如发,也不主动招揽,果然才弹过两三个音,宋泠然便走到了他身旁,持着戒尺敲击他的琴案打断了他。
“停。师兄,你方才弹的要是被阿祖听到,今晚不用睡了。”
“噢?我弹错了吗,哪里错了?”
萧逸凡有意令薄珩“知难而退”,装傻充楞信手拈来。
于是,薄珩便看着宋泠然将萧逸凡挤了挤,挤得萧逸凡不得不偏着身子让她演示,两人极为贴近,宋泠然的一缕乌发甚至垂落到了萧逸凡的脸上,胳膊也轻轻碰着萧逸凡的下巴。
然后,萧逸凡的目光向他投来,笑意意味深长。
无需多言,薄珩也知萧逸凡在告诉自己,他们青梅竹马情谊非常人可比,勿妄动心思,动也无用。
薄珩抚琴的动作停了,整个琴室顿时变得安静,正在教萧逸凡的宋泠然恍然抬头,目露疑惑地问:“殿下,你怎么了?”
薄珩垂着的如同蝶翼般的眼睫轻微翕动了两下,复又缓缓抬眸,淡笑道:“忽然想起云三小姐之前同我说想来长春殿学琴,难得萧先生在,不如将云三小姐唤过来,一并学学?”
宋泠然直觉哪里不对,蹙了蹙眉,正欲拒绝,然而薄珩似乎根本没有征得她同意的打算,直接召来观林,让观林务必请云娉婷过来。
瞬间,萧逸凡也呆住了,满面的愕然堆在脸上,许久才散去,眉毛皱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杏眼圆脸的姑娘来了,穿着嫩黄色的刻丝长裙,脖间戴着璎珞宝石项圈,簪着双蝶珠花步摇,她浑身上下充斥着活泼俏皮的气息,令人见了就心生欢喜。
云娉婷进了琴室,一眼就看到了宋泠然,欢快喊道:“宋女师。”
宋泠然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面上也露出喜色,“娉婷。”
薄珩堪才不动声色地看向萧逸凡,幽然的视线含着一抹笑意,甚是悦然,而后他抬手让宫人又布置了一张琴案,紧贴着宋泠然的琴案摆放。
两张琴案一拳之距,纵然某些人与宋泠然再是青梅竹马,也不得不在外人的目光下,谨守男女大防。
萧逸凡:……竖子!心机深沉!
云娉婷听宋泠然转述了太子的话,一脸懵然,她她她她她……她什么时候说要来长春殿学琴了,这些日子因着女院课业繁重,她连宋泠然失踪的事都是祭祀典礼举办当日才知道,不过嘛云娉婷并不介意帮太子遮掩,谁让太子在她心里英明宽仁,做什么都有道理在。
“未曾想到有朝一日我竟有幸来东宫学琴,传出去看谁还不高看我两分。”云娉婷如是说着,整个人打了鸡血似的高亢。
两刻钟后,她感受到了琴室里的暗流涌动,猫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瞄了瞄太子,又瞄了瞄萧逸凡,最后看向宋泠然,连连暗暗咂舌,在心里感叹“祸水呀”。
此刻,宋泠然也觉得氛围有点奇怪,怎地云娉婷来了以后,众人心思好似都没放在练琴上,一个个心不在焉的。
眼见时间被无聊消磨过去,一曲《宴山亭》没学完半阙,宋泠然忍不住持着戒尺一一敲过所有琴案,不悦训斥:“若无心学琴,不必强行呆坐敷衍,趁早散了便是。”
萧逸凡知道宋泠然爱琴成痴,绝不允许有人在弹琴时无故分心,立刻敛了多余的心思,顺顺畅畅地弹完一曲,才使得宋泠然略松了眉头。
薄珩却道:“人多心难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