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既欣慰又心疼,她不是温室中的玫瑰,而是暴风雨中的乔木,拥有抗击风险的能力,有时却只希望她能痛快地哭。
面对这样的事,受害者要承受的往往更多,他们要经历数遍的问询,残忍地逼迫自己回忆清晰的过去,同姜既月这般的幸运逃脱的,那些人被定性成未遂,法律也没办法强加过重的惩罚。
幸运却又不幸。
凯旋难道就要摧毁凯旋门吗?
做完笔录陆绥就带她离开这里,联系律师处理这件事。
在车上的姜既月全程一言不发,眼神里少了恐惧,只是麻木地注视着一处。
陆绥也没过多肢体上的安抚,只是默默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到家后,她上楼梯的动作都是带着钝感,快要一不小心踩空时,陆绥伸手扶住了她,姜既月道了声谢就触电般把手抽走。
这样陆绥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家,眼下只剩担忧,他想陪在姜既月的身边。
姜既月回到家后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柜子上达利的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
陆绥先走到她面前,然后慢慢下蹲,单膝跪着,眼眶不是熬夜的通红,而是带着泪花,用近乎祈求的语气道:“月月,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会恐惧害怕所有的男性,但我真的很担心你,就让我呆在你身边,好吗?”
顿了顿,哽咽着说道:“我会离你远一点的,只要确认你没事,就行。”
尾音有些发颤,委屈求全。
姜既月对上了那双湿漉漉的含情眼,没有犹豫的伸手,抱住了他。
两颗心脏紧紧相贴。
先是小声抽泣,随后大声的哭了出来。
陆绥先是一愣,然后紧紧箍住她,抚摸着她的后背。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聆听对方的心跳,交换呼吸,温暖而纯粹,她可以用拥抱深深地感受他的体温,同频共振。衣领处浅浅的中药香极大地抚慰了她。
泪水打湿了他的前襟,拥抱着就仿佛失重时,被一张巨大的床接住了。
就这样哭了很久很久。
没人看到他的眼角处挂着一滴泪。
她本来觉得自己很坚强,可以一个人面对歹徒冷静逃脱,在警局做得也很好,即便会一次次勾起内心不堪的回忆,即便那些强制忘记的碎片记忆露出水面,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害怕。
害怕自己真的站不起来,害怕离成功只有那么一步却被无情掐灭,害怕自己就这么消失在黑夜中,害怕自己等不到陆绥。
直到陆绥说出了那句话,那声月月,她才彻底卸下全部防备。
那个曾经高悬的明月低下头颅,只为陪在她的身边。
哭久了,嗓子哭疼了,她也累了,鼻涕眼泪全都擦在陆绥的衣服上。
带着哭腔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连带着陆绥也一起骂,这也昭示着她心情的好转。
陆绥起身抱住她,把她送到了床上。
不久,她便沉沉睡去,陆绥坐在房间外的椅子上,那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睡颜。
雀斑浮在面颊上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眼下的青黑像白瓷上的裂痕,很是憔悴。
姜既月睡觉时会用枕头围在周围,让自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