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带着任原缓缓走进了营地,天色已经接近亥时,营地里依旧热闹非凡,粮草一车车被封存,一身身黑色的衣服、一双双草鞋被发了下去,老旧兵器也一车车被整理出来,一些铁匠模样的人在来回走动检查着。
时不我待!
昆仑人就在城外,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御奴城,准备着随时一口咬上来,不管是守备军、府卫军还是寻常百姓,都逃不过那凶残的利齿。
而很显然隋唐他们想要活着,所以,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武装起来,让手中的刀枪更犀利、盾牌更坚固。
隋唐越过杂乱的人群,看到了校场中间的几张木桌,顾诚坐在中间,左边是杨柳,右边是安神医,包括安神医医馆的两个伙计都在奋笔疾书着,没办法,一伙儿粗人里边,识字的就这么几个。
这一刻,隋唐无比庆幸自己救了杨柳、请来了安神医,不然,就顾诚一个人累死也忙不过来。
任原早已经放下开山钺上去帮忙了,毕竟中旅的协调他更熟悉一些,虽然府卫军才成立短短几天时间。
而且说实话,隋唐大多时候更像个吉祥物一般的存在,论对于整个府卫军的了解,他确是不及顾诚、董平和任原更加熟悉。
看着大家忙碌的样子,隋唐挽了挽袖子,也想要上去帮忙,但无论走到哪里,大家都要停下手中的工作,对他施礼,反而让局面更加混乱。
努力尝试了几次,隋唐只好无奈的作罢。
但要他去休息,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睡的着呢?
“罢了!罢了!”
隋唐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议事厅的门口倚着柱子,缓缓坐了下来,只是他的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忙碌的人群,他想努力记住这些天来同舟共济的兄弟们。
他清楚的知道也许许多年后,这些面孔终将模糊,但一起生死走过的情谊,将是他隋唐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回忆。
这些天来实在是太紧张了,紧张到停不下来,也无暇顾及这些细小而微弱的情绪。
直到此刻,星月暗淡,夜幕低垂,遮住了隋唐俊朗的面容和满面的愁绪,一种久违的脆弱感才肆无忌惮的爬上心头。
隋唐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秋风带起的凉意似乎越来越重了。
下一刻,一条小小的毯子披在了他的背上,骤然而来的温暖,一下子就将他从愁绪中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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