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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就是作为杀手一般的存在，说不上十八般武艺都会，但轻功这一块，还是有着重练的。但每个人擅长的都不一样，有些人的轻功就没有那么敏捷。姬暮云牵马转了个方向，“人多，能过的入夜就过。不能过的，那就去随便捏造一个身份，拉着那货物白日再进。”王听寒瞬间生无可恋，他就是轻功这一块不太行的，但他打探消息还可以。都城之外有一座山，为了不引起怀疑，大家都分散了来。萧青烈带了两个黑鹰的人，跟在姬暮云身边。他让王听寒去统计了一下能入城的人，坐在树荫下等着。萧青烈去远处打了水来，递给姬暮云，“主子，喝口水，太阳毒辣。”太阳确实毒辣，他们一路上奔波，用去了两月。现在正值六月，蝉叫让人心生躁意，心中总是萦绕着一股不得劲的感觉。姬暮云接过水，微微仰头就灌了下去，“你去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都沉住气。要是被抓了，我不会出手相救。”萧青烈垂头丧气应下，“是，主子。”王听寒很快就统计好了人数，“主子，能进去的有十五人，不能进去的，有五个。”王听寒低头，对自己和其他四人恨铁不成钢。要是当初勤加多练，如今又怎么会如此？姬暮云嗯了一声，嗓音平淡，“那四个人，就交到你手中。我们进去后，会在里面藏好，等你们进来。”王听寒说完情况后，就气馁地转身，去嘱咐那四个人。一群人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看起来都没了一点精气神。姬暮云看了一圈，冷声道：“离入夜还早，都去找个地方睡一觉。”他们面面相觑，不敢起身，也不敢动弹。他们怎么觉得，主子对他们越来越不耐烦了？萧青烈横眉一挑，粗声粗气道：“叫你们去就去，晚上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别连累了主子。”萧青烈说完，他们打量了一眼姬暮云的神色，才小心翼翼各自找地方去休息。“主子，你不去休息一会儿吗？”萧青烈查看他的神色，面上带着担忧。姬暮云轻阖眼帘，“我不需要。”——到了后半夜时，都城外有官兵巡逻，隔个几息就会经过。前方的巡逻官兵刚不见了身影，姬暮云就让他们先过去。一群人趁着夜色和空隙，飞身跃上了城墙，随后就站在地上，仰头观看同伴的动静。等人都进去了，姬暮云才进去，刚一进去，巡逻的官兵就出现了。姬暮云往后看了一眼，就跃下城内，“去找个地方掩藏踪迹，等那五人。”一群人无声点头，往四处分散而去，身影步入了黑暗当中。姬暮云正了正护腕，对萧青烈说：“进了城，你们就不好收消息了。消息这些，我亲自去收。”萧青烈一脸正色，声音极其小声，“是，主子。”“你们只需要藏住，躲开暗卫，听我命令就行。”姬暮云说完，转身进了巷子里。夏夜虫叫声此起彼伏，狗吠声伴随其中，家畜的睡眠声成为了伴奏，形成了一副嘈杂并不是很吵的声音。正是因为有这些声音的存在，他们飞身而过带起的风声，才没有被人发现。萧青烈招手，示意远处的两人跟上，跟着姬暮云的脚步，进了巷子里。日照国没有官职的人大有所在，一排排住房走过，都住满了人。最后，姬暮云只在一家破庙找到了容身的地方，破庙布满了灰尘，还有些乞丐睡得很熟。萧青烈脚下放轻，唯恐怕发出一点响动出来，“主子，这些乞丐怎么处置？”姬暮云神色未变，转身面向他，“你们把自己伪装一番，先宿在这里。我去城中打探一下消息，准备一下营救计划。”没等萧青烈回话，姬暮云就与他错开身，又重新走进了黑暗的巷子里。这里大多数都住着百姓，姬暮云也没小心翼翼行走。面前出现一块蓝色的模型，城中的一切都无处遁形。姬暮云双眼扫过，对城中大概有了个底。模型消失的瞬间，他也转了个方向。在后方左拐处，有一间教坊司，里面大抵都是那些被他们暗中抓来的奴隶。远处灯火通明，血腥味弥漫，噼里啪啦的声音渐渐传入耳朵。走近了一些，血腥味越来越浓重，闷哼声以及鞭笞在肉体上的声音，极其清晰。这处教坊司，是日照国都城最大的一处教导人的地方。最开始是调教女子，为了进皇宫而设立。后来，日照国的神邸官上任，教坊司不再是教坊司，而是一座关押重大犯人、教训奴隶的黑暗地方。在这里，无人能逃出去，他们的尊严以及傲骨，全都不值一提。教坊司，能把人皮生生剥下来，当做人皮灯笼。但凡不听话的，等待他们的，只有更多的责罚以及酷刑。“这些文人墨客骨头就是硬，好不容易从大夏抓来了一个有官职的人。就算是忍着剥皮之痛，关于大夏的布防，他是一句也不说。”“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想到骨头确实是硬。”“算了算了，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把他扔出去，喂野狗。”大门打开，两个男人抬着尸体走了出来。姬暮云背部贴在墙壁上，柱子挡住了他的身形。一路上血从死尸身上流下来，滴滴答答落蜿蜒了一路，青石台阶，都是血迹。“与其饱受折磨，倒不如求一个平安”两人笑着交谈，言语间充满了不屑和鄙夷，“要我说，不就是布防图吗？给就是了，免去了那些酷刑。”另外一个抬着上半身，尸体被一块麻布遮盖了起来，麻布上染着血色。“说这种话做什么？人家有人家坚守的忠义，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一进到这种地方，怕是还没开始，就什么都交代清楚了。”抬着脚的那个倒是没有任何羞愧之感，“好不容易来世一遭，我为什么要遭受那些苦难？与其饱受折磨，倒不如求一个安身之处。”“大人不是说了吗？只要把知道的说出来，就能封官加爵，还能娶妻生子。你告诉我，我们终其一生，都是为了什么？”男人微微抬头，问着前方的人。“终其一生，不过是吃穿不愁，闲庭赏花，父母常伴，妻女在侧。”男人笑了下，“但是往往这么简单的愿望，我们都得不到，说与不说，又有何意义？”两人抬着人，来到了教坊司外的乱葬岗，一起把人丢了下去。“这个月，都不知道是第几个来这儿了。”男人感叹道，目光带了一丝沉痛。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心中到底是一些不忍。但他们身在教坊司，却又不得不去做。否则，他们不光会被教坊司卸了职，还会被他们交到神邸大人的手中。入了神邸大人的府，那这一辈子，他们再也见不到外面的阳光。两人看了一眼乱葬岗的尸首，转身往教坊司走去。姬暮云躲了一下，借着黑暗完美的隐藏好，眉头轻拧了一下。神祇大人？是神？“关于神的传说，只是个说辞而已。”主脑见他神色深沉了起来，开口道：“很多人喜欢自封为神，从而让人信仰他们，然后就多了许多的便利。”主脑想了想，说：“可能除去皇帝外，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两个人走出了一段距离，姬暮云抬起步子重新跟了上去，“我倒是想见识一下，所谓的神。”主脑噤了声。他的力量本就充满了奇异的色彩，如果真的有神，说不准他也能和对方打个平手。教坊司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就如同无数冤魂，混杂着他们的血肉之躯，一直停留在这个饱受了折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