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肩膀微微一动,低低应了一声“是”,并未多问,内心却清楚地晓得,皇太孙虽只说的“守好她”,其实另有的一层含义,即是看牢她,监督她。也即是说,皇太孙未不完全相信夏七小姐。
。
东宫泽秋院。
宫女抱琴慌手慌脚地跑进内殿时,夏问秋还在为没有杀掉夏楚的事,一单方面窝在榻上气苦不已。一见抱琴仓促的样子,更是来气。
“你让鬼抓脚了,不会好好走路?”
抱琴委屈地瘪嘴,福身下去。
“回太孙妃话,奴仆瞥见,皇太孙往这边来了。”
听抱琴这么一说,夏问秋惨白的面色顿时回暖,美眸光线闪过,整单方面顷刻便精力起来,摸了摸头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快,抱琴,为我打扮。”
鎏金的铜镜里,她衣着雍容华贵,肤色白净腻滑,眼中波光闪动,睥睨间楚楚感人,或是那样美艳,可周密看,里面的人,却瘦了许多。
她抿唇苦笑,恍然忆及前几年的恩宠,犹如一梦。也发现,争那些地位与虚名都是假的,须眉的情爱才是真的。如果是他爱你,箪食瓢饮也是好,如果贰心不在了,给你再多的面子东西都是怅惘。
“身子可有好些?”
须眉温雅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上去并没有不同,夏问秋内心一暖,含笑着转身走过去,朝他福了福身,身子也随即一晃。
“太孙妃!”
抱琴尖叫着,过来扶住了她。
“我没事。”她含笑着摇了摇头,衰弱地看过去,见白史木双手负于身后,并未有伸手来扶的作用,心中狠狠一酸,眼眶顿时潮湿。
“劳你挂心了,林太医说是孕期所致血气虚衰,情志调停,饮食得宜,多多疗养就会好了。可大致吃多了汤药,脾胃不适,这两日头重声哑,也少思饮食……”
她抚着小腹,面带羞怯地提及自己的孕事景况,如果是昔日,白史木定会肉痛的扶她坐起,再好生安慰一番。可这会儿,她说了老长一段话,他仍然沉着脸,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面色却无半丝温柔。
“抱琴,还不为殿下沏茶,愣着做甚?”
夏问秋尴尬的笑了笑,瞪了抱琴一眼,切身过去拉了白史木在椅上坐下,便细心肠为他置上软垫,再施施然坐在他的身侧,还如昔日普通亲近,但脸上却挂着几分涩然。
“史木,你本日怎的如许早就回归了?”
白史木面色微沉,看着她的视野少了平居的暖意。
“夏楚通晓就到都门了。”
轻轻“哦”了一声,夏问秋垂下眉头,虚坐在椅子上,将头温柔地靠在他的肩膀,低低地道,“你急着过来,即是要报告我这事?史木,我不瞒你,七妹回归了,我心头有一点点痛苦,我不介怀,也为你雀跃。你曾说过,你想与她在一起。她现在回归了,你,你们,终是可以在一起了。”
“是吗?”
白史木垂头,视野落到她的脸上。
“秋儿,你盼着她回归?”
他声音消沉,并未有太有情绪,却瞧得夏问秋脊背生凉,好不等闲才压下那惧意,安然地笑了出来。
“只如果你稀饭的,我便稀饭。”
白史木低低一笑,目光凉成一片,略带一抹玩弄之意。
“你如心稀饭,又怎会让你父派人去渤海湾截杀她?云云还不断念,她好不等闲逃走,你父连夜追至登州,非得致她于死地?秋儿,这即是你说的稀饭?这一次,如果非冠军侯,如果非何承安赶到实时,恐怕她早已身首异处,轮不到你来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