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铃声响起。
宋西岭对于大学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
他上大学有一大半原因是傅珩之让他上,高中都没念完的他在高考前恶补课业,日日废寝忘食,总算考到了一个还算凑合的分数。
刚上大学后傅珩之没有要求他如何如何,他在一瞬间失去目标,成天翘课拍照。所以虽然那些课程都不算很难,但他一开始成绩差到离谱。好在后来稍微用了点心,终于顺利毕业了。
他忽然开始想象,如果那时候学了什么医学,会不会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
太困了,傅珩之的声音第一次这么催眠。
宋西岭趴在桌上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胳膊肘被人用钝物刺了一下,宋西岭醒过来,只见身旁的一个男学生收回圆珠笔,小声说:“老师来了。”
宋西岭抬起头,傅珩之正在离他两步远的距离,煞有介事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周围人都替他捏了把汗。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会出现两条路:第一,傅珩之让这类同学直接站起来重复他刚刚讲的课程,如果说不出来,平时分将被扣除百分之八十;第二,给他做一次单独汇报,证明最近的学习工作内容,如果不合格,将喜提重修大礼包。
一开始几乎所有人都选第一种,因为没人想单独面对傅珩之,然而后来有人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发现相比之下第二种居然更好,因为只要态度好点儿,傅珩之一点也不为难。
不过这个内幕不是人人知道,大多数人都不在这种老师管得严、挂科率还高的课堂上放肆大睡。
傅珩之走过来说:“睡醒了?”
“……”宋西岭没想到他会主动当学生面调戏自己,真够胆大的。
但是这话在周围的同学耳中,是完全不同的意味——这是傅珩之打算揪着这点不放的征兆。只要宋西岭接下来表现不好,极有可能被迫进行二选一。
宋西岭看着傅珩之,点点头说:“嗯。”
忽然身下又有人戳了他一下,还递来一张纸条。
宋西岭垂眸扫了一眼,上面字迹潦草,写了一句短话:“别惹,办公室。”
让他别惹傅珩之?办公室又是什么?虽然看不太懂,但宋西岭还是忍俊不禁。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摘下口罩来,望着傅珩之:“对不起傅老师,刚刚太困,以后不敢了。”
傅珩之眼里有几分惊讶闪过,转而化作温柔的笑意,他嗔怪般看了宋西岭一眼说:“下课来我办公室。”
“嗯。”
宋西岭心想,还演上了。
待他走后,下课铃刚好响起,同桌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凑近他说:“兄弟,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你一会儿给他做汇报就行,多说点好话,装装可怜,就说自己家境贫困每天打工,所以白天才睡着了,他绝对不会说什么的。”
宋西岭好奇问:“他平时都什么情况?”
“你刚开始上他的课?”
“嗯。”
“一言难尽,你期末的时候就知道了。上学期期末他给了我两年以来的最低分,我这辈子忘不了他。”
“……谢谢提醒。”
宋西岭又问了他傅珩之办公室在哪儿,等教室的人都离开后他才出门。
正是饭点,教学楼内空空荡荡,宋西岭刚踏出脚步,手腕就被人锁在背后,然后压在了墙角。
宋西岭抬头环视一圈,这里恰好是个监控死角。
“傅老师不是让我去办公室么,干嘛把我堵在这里。也不怕你学生看到,真胆大。”
“你是真胆大,我来之前怎么说的,乖乖在那里坐一个半小时就结束了,你倒好,趴桌上就睡。”
傅珩之身体使劲儿抵着,另一只手撑在耳边,他无处可逃。
“我……你讲课太无聊了。再说我睡我的,你管得好多。”
“整个班一百九十五人,只有你一个睡觉,我站在讲台上看得一清二楚。今天我不管你,下节课就有第二个人这么做。”
傅珩之越说越严重,“之后我怎么管理整个班?”
“我知道错了,别念了傅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