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起因经过之后再同您详谈,我现在东京前往横滨的新干线上,并且发现了炸弹……是的,请您稍微冷静一下,的确是炸弹,我没有必要为此开玩笑。”
“距离爆炸只有十分钟,哦,现在是九分钟了——列车来不及改换轨线停车,想来我们也等不到警察的到来。所以现在,我想请您帮我找一下□□处理相关的专业人士,隔空给我一点关于拆弹的指导。”
目暮警官的声音都高了八度:“你要自己拆弹?!”
稻盛畎贵的声音听上去有一种过分的冷静:“这是眼下最可行的方法。”
“但是,这,啊……”目暮警官那边犹自迟疑,冷不丁手中的电话却被人抽走。他惊讶的转头望过去,看到顶着一头小卷毛、戴着墨镜的同事冲着自己做了个打招呼的手势,然而代替他接管电话的动作却是分毫不满。
“我是警视厅警备部机动组□□处理班成员的松田阵平。”他说,“事情我已经大概了解了,现在可以请你先描述一下炸弹的大小、形状、外表,你所了解到的任何和这个炸弹有关的信息,以及你手边拥有的工具吗?”
“请冷静下来,不必担心。我会全程指导你,我们一起完成这一次拆弹。”
稻盛畎贵的眼中有片刻的失神。
不知道为什么,当对方自我介绍的时候,在听到这位警官的名字,他的心头顿了一下,仿佛有非常复杂的情况汹涌而过,但是很快又重新消失不见。
倘若是寻常人,可能就把这个当做别的什么给忽略过去了;但是稻盛畎贵偏偏是那种过于敏锐的人,所以自然捕捉到了这样的异样。
为什么?明明应该会素昧平生、说不定今天之后也不可能再会有什么交集的陌生人而已。
还是说……在自己已经不记得的那一段记忆里面,他其实和对方认识?
种种想法在稻盛畎贵的心头飞快的略过,但是他并没有忘记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飞快的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从那些莫名的情感当中抽离,随后同电话另一端的松田阵平道:“那么,就拜托您了。”
剪开公文包的外皮,露出内里包裹的炸弹。按照松田阵平的指导,随时的将自己这边所能够看到的情况反馈,并且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只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稻盛畎贵的耳边,松田阵平的声音都似乎逐渐的远去了。他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天然的就知道应该如何应对面前的这个炸弹,即便并没有来自松田阵平的指导。
就仿佛对于他来说,拆弹是一种印入了肌肉记忆当中,甚至不需要思考都能够进行操作的事情,他曾经已经做过类似的事情百千回,根本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出现错误。
即便是比这再难上数十倍的炸弹,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这样的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就像是数九隆冬浇下来的一盆冰水,把稻盛畎贵给冻的一激灵,整个人也都清醒了过来。
他刚才……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稻盛畎贵心下生疑,又感到了一阵难言的后怕。拆弹是精细的活计,他却居然开了小差,好在事情没有出现纰漏,不然的话,稻盛畎贵会觉得自己可真是无可赦的罪人了。
他心下微凛,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当最后一根接线也都被剪断的时候,一直都站在他身旁屏息静气的柯南终于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而他的手表上,距离最后的爆炸死线赫然只剩下二十多秒的时间。
“松田警官。”稻盛畎贵说,“我想,这枚炸弹应该不会再造成什么损害了。”
松田阵平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随后笑了起来:“不错嘛,你看起来很有拆弹的天赋啊。以后有没有想过当警察?入队后,我亲自带你。”
在再三确认之那枚炸弹的确已经偃旗息火,无法再造成任何影响后,剩下的旅途便再没有平生出什么其余的波澜。警方已经在按照先前柯南提供的线索,去抓捕那两名提前下车的、安放了炸弹的罪犯,而在横滨站,也已经有当地的警方严阵以待。
下车移交了已经被拆除的炸弹之后,无论是柯南还是稻盛畎贵都感到一身难言的轻松。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柯南问。
稻盛畎贵则是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的话……”
他带着柯南朝着某个方向走去。而越是前进,似乎就越偏向荒凉的地方,直到最终在一条河前停了下来。
“稻盛?”柯南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稻盛畎贵要来这里。
“稍微等上一会儿。”稻盛畎贵这么说。
于是柯南便也就耐着性子,谁知在并不算很久的时间之后,居然果真有状况发生了——
只见从河流的上游,飘来了一团的不明物体。
柯南听到身边的稻盛畎贵发出了一声无奈的、恨得牙痒痒的叹息声,但还是淌水而去,将那一团东西捞了起来,原来是一个穿着沙色风衣、长相俊美的青年。
“不要一天到晚总是给人找事。”稻盛畎贵的眼神泛着十二万分的冷酷。
而青年则是睁着那一双有如鸢尾一样的紫色眼眸,朝着他露出一个轻佻的笑来。
“啊呀,这不是小狗狗吗?”
“真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