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眼睛看到的,」他慢条斯理的说,「但我更相信我听到的。」
「你听到什么?」
「如果你父亲真的在乎你,就不会让你穿这样的衣服在餐厅工作。」
「凭劳力工作有什么不好?」她讨厌他说话中所带的偏见,但更伤心的是,他并没有说错。有哪个父亲肯让自己女儿受到客人轻薄而不在乎?
「你认为你是在凭劳力工作吗?」他的眼光在她身上搜索,此刻的她,彷佛是一丝不挂地。
此刻,季蓉渲只想离他远远的,因为他的眼光令她心头打颤。
「我还有工作。」
但就在她转身的剎那,他却握住了她的手腕,令她动弹不得。
「到底要多少钱?」他一对深黑的眼眸不带笑意地望着她。
「我说过那张画我不卖!」她想用开他的手,却徒劳无功。
「也许你可以再帮我画一张。」
「我不做无聊的事。」她愤怒地回答,但他却大笑了起来。
「我不认为我们在一起会很无聊,相反地,我很想和你多相处些日子,你开个价吧!」
季蓉渲内心的一根弦忽然绷紧了起来,她以空着的手举起酒杯,将杯中剩的酒朝他的脸上泼了过去。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季蓉渲成为餐厅内的注目焦点,但她一点也不在意,不顾四周的窃窃私语和身后投来的眼光,迅速地逃离这令她难堪的现场。
季蓉渲恨恨地脱下身上的工作服扔在地上,同时发誓,就算父亲拿刀子逼她,她死也不会再穿上这件衣服。
就在此刻,她房间内的电话铃响,她拿起话筒,充满火药味的喂了一声。
原以为是她父亲打来骂她不当的行为,正准备把话筒拿远一点,却听见似春风吹拂的女性声音传来,「谁惹了我们季二小姐生气?」
她惊喜地叫了一声:「姊,你怎么会打电话回来?」
「我是特地来报喜讯的。」季蓉芸的笑声从话筒里传至季蓉渲耳中,却消除不了她心中的沮丧。
「什么喜讯?」她觉得她的人生已是黑白,再也不会有色彩了。
「我帮你申请到艺术学院了,你什么时候要来报到?」季蓉芸一直很关心妹妹升学的状况。
「我……」兴奋的泪水夺眶而出,季蓉渲为了怕自己的哭声会传到姊姊耳中,连忙狠狠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可以控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