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以退为进
谢雨涵的突然出现让原本硝烟弥漫的战场更加激烈,铁蛋爹、娘先是愣了一下,尔后齐上阵。
小正是铁蛋娘的心头肉,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是她在照顾,起初谢雨涵还喂奶,这两天她生病了,连喂奶都省略了。
哪一夜不是她起来端屎端尿,夜里睡不安稳,白天还要忙里忙外伺候一家人,累死累活落不下一个好。
想着这些,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挺身站在谢雨涵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还有脸说小正是你的儿子,你尽到当妈的责任啦?连娃儿都喂不饱,还有啥脸面抢来抢去?把小冉留给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谁要把我儿子带走,我就跟他拼命!”谢雨涵发疯似地大吼。
“你以为我们娶你进杨家图个啥?不就是让你生个娃儿,传宗接代嘛!”铁蛋爹接过话头,冷哼两声。
“我是人,不是你们乡下猪圈里养的猪,下了猪崽子就得归你们!”谢雨涵气得浑身发抖,牙齿直打架。
“猪养壮了还能杀了卖钱、吃肉,你还不如猪馁,你有啥用?”铁蛋爹顺着她的话回过去。
“杨文铁——你哑巴了?你就娶一头猪当老婆,成天跟猪一起吃喝拉撒睡吗?”谢雨涵明知逗嘴皮子不是两个老人的对手,矛头一转,直指铁蛋。
“谁让你出来的?滚进去!”铁蛋瞪着眼睛,满眼血丝。
“你——”谢雨涵的心寒到了冰点,这就是口口声声说爱她,要一辈子给她幸福,一辈子不让她受委屈的男人。
她哀怨的盯着铁蛋,满眼泪水,一辈子那么漫长,这才刚刚开始,幸福,在哪里?七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的日子,她过够了,这样下去,非得精神分裂不可。
她听到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撕裂,发出嗤嗤的声音。她咬紧嘴唇,愣是咬出一排血痕。
心里发了狠,要撕破脸,日子就别过了,她转头愣愣的扫视铁蛋爹、娘,发狠的说道:“小正不是你杨家的孩子!”
“啥?”铁蛋爹、娘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追问。
啪——
铁蛋起身,甩手给了谢雨涵一耳光,骂道:“你说啥疯话呢?”
谢雨涵抬手捂住脸,怒目而对,她的目光冷得像一道千年寒冰,仿佛瞬间能将铁蛋冰封。
半晌,她才挂着泪珠子幽怨的说道:“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牙齿不闭缝,乱放屁,不打你打谁?这没你事儿,回屋去!”铁蛋垂下眉眼,软软的说道。
“杨铁蛋,你别支开她,把话说亮堂了,连昨儿的事儿一起掰扯清楚!”铁蛋爹把战场往回拉。
“把小冉抱进去。”铁蛋把孩子塞进谢雨涵的怀里,三推两攘将她推进卧室,随手锁上了房门。
屋里传来谢雨涵痛哭的声音。铁蛋爹怒吼道:“杨铁蛋,你这是在干啥?今儿不把话说亮堂,休怪我翻脸无情!”
“翻脸无情?哼哼——笑话,还有情嘛?”铁蛋满脸痛楚,这样的日子,过得太累人、劳心了。
“是你无情,还是我们无情?你要搞清楚——”铁蛋爹脚步不稳,不由得朝后退了两步,贴着墙根站着。
每一次家庭战争爆发,人人都大伤元气,他也不例外。
铁蛋娘担忧的看着他,喊了一声:“他爹——”
而是娘的心头肉,可这一刻,她也被深深的刺伤了,她的心第一次完全站在了老头子这边。
“铁蛋——若你这世是来讨债的,那就干干脆脆的收了我们,这样子不分昼夜的折腾,我受够了——就算我求求你了——饶过我们——我们也没几天活头了——”铁蛋娘说话间,早已是泣不成声。
铁蛋娘的话句句如刀,深深的插进铁蛋的心窝子,泪水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
他双手插入头发,蹲到地上嚎啕大哭。他不明白,小时候那么幸福的家,如今咋变成了这般痛苦不堪的样子。
爹还是那个爹,娘还是那个娘,自己却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看着铁蛋狼狈不堪的模样,铁蛋娘不忍再看,默默的转身进屋,开始收拾东西。
“唉——是该走的时候了!”她流着泪,喃喃自语。
“你好久才能变成真正的男人!呸——”铁蛋爹恨铁不成钢,朝地上啐了一口,也甩手进屋了,留下铁蛋独自悲伤。
铁蛋爹、娘第一次心有灵犀,心中同时发誓:这一次,任他谁也挡不住,非回燕雀村不可!
哭累了,铁蛋抬起脸,可怜巴巴的瞅着屋里忙碌的二老,心知已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与其让他们留下来遭罪,不如放他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