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越庭舟此时破罐子破摔,面子里子都不要了的样子挺好玩,但是他前后反差实在太大,让她不免怀疑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先前的越庭舟多矜贵啊,她说十句,越庭舟看心情也就回个一两句;她为他洗手作羹汤,越庭舟别说感谢了,便是着家都难;而且他们二人中间还一直横亘着一个慕柔……
可现在,越庭舟一副就等着她点头,便可以自荐枕席的迫切模样。
这简直是天差地别。
“你只当我是玩笑吗?”
他看起来被伤透了心。
眼里尚且还充盈着愤怒与悲伤的泪。
白沅沅却不敢面对了,连忙找了借口逃走:“你、你该喝药了吧?我去后厨看看你的药煎好了没。”
没等越庭舟回答,白沅沅便跑得连影都见不到了。
过了片刻,越庭舟胸腔中熊熊燃烧的妒忌才渐渐熄灭,那是他不敢承认的卑劣。
他面无表情地用冰冷的指尖擦去了眼角的泪——这是他的示弱,也是他的武器。
果然如他的猜想一般,白沅沅是吃软不吃硬的。
他自然知晓白沅沅不会看上柯灵桢,只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人在明目张胆地觊觎她,实在叫他不爽。
不过倒也给了他一个试探的机会。
至少他现在知道了他应该往什么方向努力,不是吗。
如果她喜欢,他情愿一辈子都戴着面具,只为与她——长相厮守。
不知何时起,那柯灵桢换了一出戏唱。
从《牡丹亭》唱到了《西厢记》。
“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有暧昧掺杂进空气中,逐渐发酵,丝丝缕缕地缠绕,
越庭舟微微一笑。
就快了。
笃笃——
“方便吗?我进来了。”白沅沅有些犹豫地询问。
却不知这是在等越庭舟做好准备,还是让她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回应她的先是一室空寂,随后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白沅沅这下急了,推门便进。
入眼的便是越庭不断颤抖的瘦削身躯,仅着的雪白里衣上还有点点红梅。
“你怎么咳血了?”白沅沅连忙过去想要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