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玉应声而去。
鱼青鸾抿嘴一笑,道,”既然要赌,那就定下明文规则。只由青鸾一个当众弹奏,甚是不妥。这局是为着找出七王当年的救命恩人,那么,这琴青青也必须得弹。“她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为何鱼青青能那么肯定这琴不是她弹的,而是鱼南风!
又是为何,鱼青青非要将自个儿的手指废了,也要来陷害她。她思前想后,便只得了一个解释。那就是,其实这鱼青青,弹出来的清心咒根本没法儿听!换句话说,她绝不可能是当初凤七的救命恩人!
而鱼南风又曾说过,她鱼青鸾的手臂是在太子跟七王头次登门造访鱼府的前三天跌断的。可据专业的蒙古大夫凤九说来,她这手臂的伤根本就不是摔断。而是被人生生的打折!
当初他二人又是在鱼府的西北角落听到的清心咒!那个角落,正是大夫人的居所,清心苑的所在!
前后这么一连贯,事情便不难猜了!当初太子跟七王听到的琴音,必然是由正牌的鱼大小姐弹的。可问题就在于,他们在寻人打听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走露了风声。
鱼二夫人知道他二人要打听到底是谁弹的清心咒,便寻了个机会,将鱼青鸾的手给打断了。其中必然还有一些缘故,最后竟使得鱼大小姐自此之后都不愿再弹琴了。
因此,鱼青青成功的取她而代之。成为他二人的心中的女神。所以,她就是要赌鱼青青的心虚!
果然,鱼青青面色一青,她急声道,”姐姐好没道理,青青的手都这样了,怎么还能弹琴?“
鱼青鸾眉毛一挑,笑道,”可是青青,这个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护指套,可以叫你的手指不碰琴,却依旧能弹琴。而且青青,事关生死,你这手指纵是再疼,也能弹响那清心咒。“
鱼青青闻言,面色早已是变了。鱼青鸾字字见血,句句合理。却是教人无从反驳!生死在前,手指痛又算得什么?
一众人等面色各异,可都不自觉的将眼光落在鱼青鸾的身上!这女子眉眼淡淡,竟是说不出的气度不凡。
原本用气度不凡来形容一个女子,是极为不恰当的。可不知怎么,他们搜肠刮肚,竟就是想不出第二个合适的字眼来形容眼前的女子。
此时早有人将琴案在堂下摆好,鱼青鸾嘴角含着丝笑意。慢慢的走近琴案,她伸出一只红酥玉手,在琴弦上轻轻的拔了几个音符。
她的姿势优美流畅,有一种说不出的从容不迫,道不明的颠倒众生。可谁又知道,在这从容的背后,隐着的是一颗随时打算死去的心!
她的嘴角在笑,那笑竟是隐隐含了一分得意。仿佛她早就看穿了赌局的输赢,而要消失的那个人,正是她的好妹妹鱼青青!
鱼青青心里害怕已极。对自个儿先前的武断不由得怀疑起来。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瞧见那琴是谁弹的。如果真是鱼青鸾呢?
鱼青青的眼睛飞快的扫了眼鱼南风,但见他额头沁着丝丝冷汗。她心底不服,嘴唇颤抖。她绝不能输给那个贱人!不论如何,她今儿个都要她的命!所以,她决不认输!
鱼青鸾见这时候鱼青青还没被她吓住,嘴角淡淡的一弯。她坐到案前,洗手焚香。
皇帝嘴角一扬,道,”你二人还有何话要说?“
鱼青鸾嫣然一笑,轻道,”皇上想必也知道咱们母女在鱼府过的什么日子。我的娘亲,身为大夫人却情愿缩在一个小小的清心苑里,百事不问。她自娘家带来的几处庄子跟店铺,全都交给了我二娘,就是为了赔偿娘亲当年害得二娘小产之事。“”青鸾曾为此事想去找当年的大夫出来问个究竟。岂料那大夫一家却早便已经搬离帝都。原以为事情就这样了。哪料前几日我才得知,原来二娘生完青姣之后,便身染恶疾。再无法生育,她怕娘亲抢了她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这便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将我娘赶进了清心苑。再不与她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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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才到这儿,鱼青青便疾声大吼,”不是这样的!你们别听她胡说!“
鱼青鸾继续道,”在二夫人出事之前,鱼家嫡子鱼青霄,好好的竟自树上摔跌而下。手脚尽断,如今仍在昏迷。而当天夜里,我这个在九王府里头养伤的亲姐还没到家,远在陈府里的二娘跟青青却是先到了!“”鱼青鸾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指青霄的事跟咱们母女有关?“鱼青青愤而怒斥。”是不是有关,你知,我知!所以皇上,我要加注!“鱼青鸾淡淡的说着。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你加注?已经在赌命了,你还加注?你要加什么?“皇帝好奇的道。
鱼青鸾嘴角一掀,应道,”如果我能弹得出清心咒来,那么,我要鱼青青死无全尸!作为交换,我若是弹不出,也情愿跟她一般死法!“
这话说出来,把所有人都吓住了。她二人之间有仇他们都知道!可他们却没想到,她情愿冒着自个儿死无全尸,也要对方死得极惨!
皇帝的面色也是变了变,可他随即恢复正常,道,”好,既然鱼小姐这么说了,那么,这输的一方,便受凌迟处死之刑罢。“
凌迟处死,这是多可怕的极刑!这是要用薄利的刀子,把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活割下来,要割足整整五百刀才能让受刑者死去!
这五百刀,便是五百片肉。刽子手把人肉摆在桌案上。多一块肉,或是少一块肉,都是刽子手违了圣旨!
他们要用两百刀割尽犯人大腿上的皮肉,用五十刀割尽犯人双臂上的皮肉,在犯人的腹部割五十刀,左右双臀各切七十五刀。然后切去眼耳口鼻,最后才是一刀入心。
鱼青鸾闻言,竟是起身对着皇帝一跪而下,感激泣零,”多谢皇上成全!“
她说,多谢皇上成全!这便也等于认为那受刑之人必然是鱼青青了!
鱼青鸾说罢,再度坐回琴案之前,闭眸凝神,双手优美的凌空。
此时鱼青青已是面无人色,她心里只剩一个念头。鱼青鸾若是不会弹这清心咒,她为何敢下这么大的赌注?鱼青鸾若是不会弹,她怎么不要求她鱼青青先弹?而是当仁不让的率先坐到琴案之前?
她若无十分的把握,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她也曾听过凌迟之刑,知道那是何等的残酷!她鱼青鸾想她死得那么惨,她就偏偏要活!
她突然朝着鱼青鸾冲过去,一把将她跟前的琴拍落在地。转而跪地疾声禀道,”回皇上!青青不跟她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