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衣算着日子,离开皇宫已数十日,虽然向大王子谎称自己回家探望父母,但如果再过十日不回,以大王子的为人,肯定会起疑心的。
&ldo;探子回来了!&rdo;
阴司走到卦衣前轻声说,卦衣睁开眼睛,顺着阴司所指的方向看去,就在城墙下,一名轩部的探子刚刚拉马停住,在他马背上好像还放着其他什么东西。
卦衣起身,对周围其他八人说:&ldo;你们等着。&rdo;
说完,也未等其他人应声,自己便跳下了城墙。
卦衣来到那探子跟前,探子看见夜叉面具,知道是首领,忙拱手道:&ldo;首领!&rdo;
卦衣挥挥手,示意那探子免了俗套,再一看马上,分明就是绑着一个活人。
卦衣看了一眼那被蒙上双眼,堵上嘴巴的人问那探子:&ldo;什么人?&rdo;
探子道:&ldo;都尉府的人……&rdo;
卦衣立刻抬手示意那探子不要继续说下去,回身看了一眼城墙之上,那八人分明都探出头来观望。卦衣皱了皱眉头,又想起四代首领所说的东屏城太守被误杀的一家三十余口,沉声道:&ldo;把马留在这,带着人,跟我来。&rdo;
平武城外乱坟岗。
探子将肩上的人放下,扔在一块墓碑前,看着卦衣,卦衣示意他取去塞在那人嘴里的东西。
被绑之人嘴里东西被拿开后,立刻哭喊道:&ldo;英雄饶命!我身上所有钱财你尽管拿去!别害了我性命!&rdo;
卦衣冲探子点头,示意让他开口询问,探子俯身问道:&ldo;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rdo;
被绑之人顿了顿,才开口说:&ldo;小人叫张增,是平武城西区集市做油饼生意……&rdo;
探子从胸口的刀鞘处拔出一把短剑来,将剑身贴在那张增的脸上:&ldo;你叫张增不假,但你不是做买卖的,分明就是都尉府的师书!&rdo;
张增一愣,随即又求饶:&ldo;英雄,英雄,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问我?钱财尽管拿去,如不够,我可以回家取来。&rdo;
探子又问:&ldo;一个都尉府的师书,半夜潜入城外,要去往何处?&rdo;
张增立刻回答:&ldo;老母病危,我是赶回去见她老人家最后一面。&rdo;
探子的短剑立刻在那张增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涌出,张增被绑,只知道疼痛,嗷嗷地叫了出来,却被探子又将嘴堵住,在耳边道:&ldo;你老母三年前就埋了,今日你是去见她的鬼魂吗?如果是,我马上了却你这桩心愿!&rdo;
张增在地上挣扎着,虽然浑身被绑,竟还挣扎出了一个跪拜的姿势,磕头道:&ldo;英雄,英雄,我听出你肯定不是一般人,我就老实说了,这平武城的都尉大人要造反,我连夜赶往周围的驿站找鹰骑前往京城报信!&rdo;
探子听完抬头看着卦衣,卦衣蹲下来,将张增眼睛上的黑布拿开,张增睁开后,见两个戴着诡异面具的人站在眼前,吓了一跳,顾不得手臂还在流血,就要挣扎着向后退。卦衣也不管他,仍由他退到那墓碑前,张增回头一看,身后竟是墓碑,心想今日肯定会死在这里。
卦衣蹲在离张增一丈远的地方,看着他沉声道:&ldo;那都尉造反,可是有证据?&rdo;
张增点头:&ldo;有有有,有和商地殇人部落的盟约,还购买了大批铠甲兵器。&rdo;
&ldo;那他准备什么时候起事?&rdo;
&ldo;这个……&rdo;
&ldo;说!&rdo;
&ldo;小人不知,似乎他……他……他没有近日就要起事的准备,虽然有铠甲兵器,但并未在周围招兵。&rdo;
卦衣看了一眼探子,又问:&ldo;那是否会和殇人部落联合?&rdo;
张增摇头:&ldo;不会,那殇人部落只是提供铠甲兵器,并答应如尤之名落难,他们可让尤之名一家前往商地避难。&rdo;
&ldo;你如何知道得如此清楚?&rdo;
&ldo;我……那半年前,尤之名正是遣我前去殇人部落购买的铠甲和兵器。&rdo;
卦衣听罢,心里明白这个都尉府的师书张增便是鬼魅口中所说的尤之名的亲信,却想不到这个亲自前往商地殇人部落的亲信,如今却半夜出城要去告发尤之名。
卦衣寻思了片刻,撒谎道:&ldo;实话告诉你,我们是京城兵部的人,本去北路巡视,走此过偶遇你半夜离城,故擒你来问,听你刚才那一番话,好像并没有尤之名实际谋反的证据。&rdo;
卦衣整句话说完,张增就将&ldo;兵部&rdo;那两字听得真切,眼睛一亮,笑容浮在脸上:&ldo;原来两位是兵部的上官,那真是太好了,免去了我去驿站。&rdo;
卦衣将手掌递给张增:&ldo;那尤之名和殇人部落的盟约给我看看。&rdo;
张增低声道:&ldo;大人,那盟约其实本没有,是我所造……&rdo;
卦衣和探子一听大惊,探子正要上前,被卦衣伸手拦住,又问道:&ldo;你为何要这样做?&rdo;
&ldo;大人,实不相瞒,这是一个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大人如果帮小人一把,不仅小人自己得利,大人也可以在兵部的上官处邀功呀?如今皇上本就不信任这东陆五十余城的驻守领兵将领,一直担心他们聚众谋反,我这样做,不是正好帮皇上了却了一桩小小的心愿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