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依言乖顺坐下。
“昨晚那场雨,是你下的。”国师不紧不慢说道,手里倒了一杯茶,缓慢推到时雨面前。
“是。”时雨回道,静静看着国师又倒了一杯给他自己,然后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感觉如何?”国师询问道。
时雨沉默着摇头。
很不好,不管是降雨的多少,还是自己在降雨时晕倒,都很不好。
国师:“你可知为何?”
时雨:“不知。”
国师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因为你是求雨巫女,你不同于其他巫师,所以教给你的求雨祈福术自然也会不同。”
时雨抬眸看向国师,眸光微动,她隐约猜出些什么了。
国师沉沉道:“你是使命是为了求那一天的登基圣雨,而求那一天的雨代价就是你自己。所以你一生只能求一次雨,所以……”
所以她学的求雨术才会与其他人的不同,所以她才会在昨晚求雨求到一半时感到身体不适而晕倒。
这一切的代价就是她自己!
国师叹息:“这就是历代求雨巫女所习的,她们以自己的灵魂精气为引,求上天为她们降下浩大又圣洁的圣雨,以此来祈福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时雨不甘反驳:“她们献祭了,也确实有了国泰民安,可谁又能够确信就是因为牺牲了她们才换来的?师父你信吗?”
国师摇摇头:“此事关乎国家命运,谁又敢轻易尝试?久而久之这个习俗便会流传下来的让人不得不信。”
时雨:“所以,你们宁愿牺牲一个无关重要的人也不愿意打破这荒缪的习俗。”
国师不语,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没有试错的成本,谁也不想背上千古骂名,更何况他们的权利如此微弱,根本不堪一击。
国师转移话题:“时雨,你从小受我栽培我又怎么会不知你的性格,你不信这习俗,你想要逃离,你想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我都能理解。”
“但你若和我好好商量,我又岂不会放你走?”
时雨瞳孔猛地一震,嘴唇微微颤抖:“师、师父,那说……”
国师眼神柔和下来,笑着点点头:“这么多年的培育不可能会没生出一点感情的。”
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时雨只觉得眼眶微热,眼睛渐渐泛红起来。
她自从知晓自己的身份后便知晓自己的结局,从那时起变不再对他人有任何多余的情感,她如此,便以为其他人也对她如此。
于是她便习惯了孤独的、冷漠的一个人,可有一天有人告诉她,早已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了,这叫她内心如冰川一般的地方怎么会不融化?
时雨满眼泪光看着国师,心里千言万语可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国师又怎么会不知道时雨现在的心情呢?只是他们在这里耽搁太久,再待下去只会更麻烦,于是国师只能强忍着心里大惊不舍,把要交代的事一一交代。
“你从宫中逃出来时的那件青衣还在吗?”
时雨点头。
“记住,因为你的特殊身份,所以你只能在正午与夜半才能求雨,其他时辰不会成功的。还有,你求雨时务必把那件青衣穿上,那件青衣是经过特殊材料定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