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潇叹了一声,往他怀里钻得深了些,鼻尖往他毛绒绒的领口里蹭蹭,暖热的呼吸熨烫了少年脖颈白净的肌肤,把那里蹭出一片浅粉色。
“小玉。”她今日黏糊糊的,又唤了一声。
“嗯?”
“小玉。”
“在呢。”
知道她喊着玩,江亭钰却似春风化雨,搂着人不厌其烦一声一声地应。
纪潇顺着他的掌心贴上去,他顺势收紧手指,把她捉住,摩挲着扣紧指尖。
纪潇喃喃:“往后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了。”
漫漫人世,相守不易,什么钱权名利,怎抵得过心上人的呓语与体温。
三年天涯相隔,翘首盼书信,耗尽了她这辈子的等待与耐心。
江亭钰短暂沉吟:“你可见过橐驼?”
纪潇:“难道是骆驼?”
他笑着揉揉她头发:“聪明。橐驼又称‘大漠之舟’,和骑麻薯的感觉全然不同。夕阳西下,驼铃响荡,驼队载着旅人和货物穿过黄沙大漠,是很难得的体验。”
纪潇当然知道骆驼,可惜身为现代人,她上辈子太穷了,除了打工就是打工,什么都没享受体验过就猝死了。
江亭钰道:“外邦的房屋、服饰、珠宝、食材调料和日常器具,都与我们有所不同,我见过他们用小型烤炉做吃食,用水柜储冰……“
纪潇激动起来:“烤箱,冰箱?!”虽然是古代简易版,也能派上用场的。
江亭钰一笑,就知说到美食制作,她果真欢喜:“还有很多,我在外三年,时时所见,都想与你分享。“
“这深宫待着压抑,你若愿意,便随我一起出去转转?正好陛下也有意引进这些物什,商道如今发展得成熟,有镖师和官兵随行,还有走上正道的沙盗跟着,我定护你周全。”
纪潇笑眼弯弯:“你还能降服沙盗?我怎么不信?”
江亭钰玩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长睫撩起,挑眉笑:“谁知道呢。可能我比较有魅力?”
两人在桃树下闹成一团,纪潇咯咯地笑,先前压抑与阴翳遍扫,抱住她的少年深深吻上去,只觉欢喜又幸运。
她的小玉,她的回血包,无论何种境地,他就像糖和阳光,一路总能予她力量和成长。
*
一年后。
暮春杏花落雨,皇城街道还湿漉漉的,暖阳已遍洒朱楼。
天光照耀下,金銮大殿庄严巍峨,宫铃被春风搅动,发出轻灵的回响。
一场早朝刚毕,陈彦一袭绯色官服,刚下朝走出金銮殿。年轻的新科状元时任翰林院修撰,少年一身书卷气,端直挺拔,恭谨有礼,经他身畔的朝臣都纷纷上前道贺。
纪楠一身绯色官服,刚与同僚话毕,匆匆小跑追来:“彦哥哥,等我一道。”
他虽未中前三甲,科考成绩在年轻一辈中也算翘楚,同在翰林院为官的二位俊朗少年站在一起,年轻朝气,怎么看怎么顺眼,二人向热情的官员们致谢。
“听闻二位郎君家姐大婚,可喜可贺呀!”
纪楠笑:“长姐不喜铺张,此番只邀了家中亲友,择日我定专程宴请诸位大人,以谢盛情!”